安雯：死在他怀里是我认为的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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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雯
                               

                                       

　　撰文、编辑/巩晓莉


　　12月24日，87版《红楼梦》中饰演晴雯一角的演员安雯(微博)在京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复出。和几乎在同时复出的杨钰莹不同，安雯的复出颇具悲剧色彩——为相爱相守23年的爱人苏越还债。“我尽自己的能力，能还多少是多少，哪怕用一辈子”。发布会现场，安雯穿着苏越十年前送给自己的粉色衣裙，情绪几度失控，现场演唱苏越为其量身打造的《月满西楼》时，一度哽咽，无法继续。息影20多年来，安雯徜徉在苏越爱的世界里，不问世事，如今，当年荧幕上的晴雯突然站在公众视野下，依然保存着那份真挚与纯粹。此时，距离11月10日苏越因经济诈骗罪被一审判决无期徒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我出来是帮他的，如果适得其反，那就真得去死了。”


　　对于很多人，苏越只是个符号，是创作了《血染的风采》《黄土高坡》等著名歌曲，培养了黄格选、朱桦(微博)等十多名知名歌手的乐坛奇人，2011年之后，却沦落成罪犯。但对于安雯来讲，这个男人是与自己相爱23年的爱人，无论风光还是落魄。


　　2011年11月10日，苏越因合同诈骗5700万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结果一出，一片哗然。有人认为，这是文化人的警醒，商场远比文化圈惊险；有人认为做人不该贪心，搞创作的就该好好搞创作，而更多的人则认为，判得太重。


　　在一审结果出来之前，安雯一直默默承担，“天天喝酒，写东西”，与世隔绝。“出事之后，我马上给苏越打电话，但关机，而我又没有安雯的电话，直到她开通微博，我才私信与她联系上”，即使是友人江小鱼(微博)，也是在安雯11月14日开通微博后联系上的。“只要我不跟人联系，谁也找不到我，我有所有人的电话，但一个也没打，因为我知道事关钱的事情，不想给任何人找麻烦”，安雯告诉记者。


　　一审结果出来后，安雯站出来了，“以前我是一个人默默地扛，因为怕出来后大家关注点不同，会给苏越造成困扰，在一审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去旁听，但律师不赞成，苏越也让律师带话，叫我不要去，他说，你要来了我想说的话就全乱了。现在他都无期了，再糟糕，再惨也就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隐蔽的？所以这次开庭我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采访时，安雯小心翼翼回答每一个问题，有时一句话出口，又马上反悔，生怕自己说错话会对苏越造成不利影响，“我出来是帮他的，如果适得其反，那就真得去死了。”


　　导演、文化评论人江小鱼在当天正式成为安雯的经纪人，并且已经为她接了复出后的第一部电影，出版社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出版她的第一本书。但安雯本人更倾向于商演，“拍电视剧太慢了，赚钱少，商演虽然辛苦一些，但赚得多，我希望能多接一些商演。”为了表示还债的决心，安雯还表示，“我会建一个透明的账户，除了一些生活上必须的开支，挣下的钱都攒在这里，给苏越还债，哪怕用一辈子去还。”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谈恋爱。”


　　“这条裙子穿了十年了，是苏越给我买的，他喜欢我穿粉色……”安雯低头整理裙摆，眼角尚带泪，却已迅速跌入回忆的甜蜜中。《红楼梦》之后，安雯从荧幕上消失了，当记者问及这20多年都在做什么时，她只幽幽地答，“我一直在谈恋爱。”


　　江小鱼告诉记者，在苏越刚出事时，安雯连出去取钱都不会。“之前都是苏越给我钱花，出事时都是阿姨和司机帮我去银行取钱。”这种生活，就像歌中所唱那般，“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这种被爱囚禁，旁人可能很难想象，但安雯却说，“就是喜欢这样，喜欢跟苏越在一起。”


　　演完《红楼梦》之后，安雯参加了群星杯歌手大赛，也是在这里，她邂逅了苏越。“比赛结束有个人过来跟我打招呼，我看都没看就直接地问，你谁啊？对方一愣，说我就是《黄土高坡》《血染的风采》的作曲苏越。那时候这两首歌多火啊。我才注意到他还是这次大赛的评委。”


　　一次邂逅，一生相随。1987年，苏越去日本求学，安雯追随而去，“刚去的那段日子，生活过得很苦，苏越到处去打工，哪怕是刷盘子洗碗。我也开始学习日语，他骑自行车来接我放学，技术特别不好，经常把我摔出去，身上被磕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跟他真的是什么苦都吃了。”1991年苏越回国发展，安雯放弃了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一同回国，“我们俩是分不开的，学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学，但爱情一旦错过了，是怎样都弥补不回来的。”


　　“如果没有苏越，我就没有爱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有更宽大的爱把我融化，23年，点点滴滴，早已经镶刻进了身体里。”都说女人为爱而活，这一点在安雯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雯不是晴雯，一定要把事情做得精彩！”


　　《红楼梦》中的晴雯个性刚烈，敢爱敢恨，被曹雪芹列为“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安雯则像极了现代版的晴雯。


　　“我开始觉得挺像的，但我不想冤死，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漂漂亮亮，不能让自己有遗憾，安雯不是晴雯，一定要把事情做得精彩，所以现在我觉得不悲，每种人生都有它的魅力，生命只有一种色彩会多么的黯然？所以我很感恩，这是一笔财富，它让我成长，让我变成完全不一样的我，我都想象不到。”


　　对于安雯的做法，家人很支持，“大姐哭着跟我说，没想到这么个小人儿可以这么坚强。”安雯也想起了已故的父母，“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吃不下东西，整天看着天花板，不到半年就那样走了，我永远记得他们喃喃细语的样子，他们相爱了一辈子。”似乎是轮回，安雯觉得自己和苏越的命运像极了父母，“父亲在文革时遭遇困难，母亲不离不弃一直陪着他，那时的母亲也差不多是我这个年龄。如果救不了苏越，我在想，有没有一种法律可以赐我俩死，我就死在他怀里，让他看着我，对他是一种惩罚，也是我认为生命中的善始善终。”


　　虚弱的安雯一口气说了采访当天最长、也最有力的一句话。听起来像琼瑶剧中的台词，有一种不真实感，或者有人在怀疑她借机炒作上位，或者质疑她到底有几多真情，或者质疑她在镜头面前流泪太过矫情，甚至媚俗，更或者怀疑她人到中年复出是否有出路？但各位看官们，当一切只是假设时，我们何不一心向善？就像安雯所说，如果什么都不相信了，才是真正的可怜。


　　有网友说，找女友当找安雯这样的，太仗义了。不难想见，被认为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安雯背后，有自己难言的苦痛和辛酸，不管将来怎样，祝福这位性情女子，这位依然保存着晴雯般真性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