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二)
本帖最后由 楠溪不羁马 于 2011-11-16 21:56 编辑小舌头落下来的时候,吧嗒吧嗒的。
若是不把它扶起来,就会有感冒,发烧,就会有医院。
我们说,自己的苦水,只能自己往里头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种恶心的感觉又好像是,项颈里长了颗巨大的花椰菜。
这一次来巴黎,身边也没有药,西瓜霜牛黄解毒片什么的,听上去就像是昨天的事。
傍晚的时候,姑姑拿了一把牙刷,一瓶盐还有一根筷子进来。
她用牙刷扼住我的舌头,筷子沾了些盐,然后一头伸进我喉咙的道口。
点盐,姑姑把这样的办法唤作点盐,听起来象一个神秘的仪式。
那些盐撒落在小舌头的周边,泛起一阵恶心,等到它一点一点化开,又变得生疼生疼,疼地流下了眼泪。我伴随着那些眼泪,那些白色的精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姑姑是这样说的,喉咙疼是感冒的初兆,我们什么也没有,就只能点盐了,这是最土的办法,但是却是管用的,现在还没有那么严重,这盐一点,小舌也就上去了,扁桃腺也不会肿胀了。这道理,就好像我们钉补衣服,如果是个小洞,我们就好歹补补,如果是大洞,那也就扔掉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阿娘在客厅乘了一碗粥给我,它和盐一样白,像是热的雪山。
她说啊,腐乳和酱菜是没有了,这福建的肉松,你也不要吃。我放了点麻油和盐,来,你吃吃看。
真的是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什么也不剩下,这也大概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了,蟹肉龙虾,它们比不上,是因为它滚烫,然后足够简单:少即是多的道理,需要和温暖会晤了才明白,这和一碗乌东面的故事,大概有些一脉相承。要知道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对于一个病人,最好的光景莫过于是亲人捂上的一碗粥了。我还记得那一次我烧发得厉害,在黑色的夜里无法入睡,当天蒙蒙亮起,一贯沉默的父亲忽然打开我房间的门,他走到我的床边,用粗糙的左手摸着我的额头,在他说话的时候,我还是可以闻到一贯的烟味,当他一边摸着我的额头,一边轻轻说出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吃到了生平最好的粥。
嗲妹妹写嗲文
若籍了我的笔或键盘,这点感冒发烧至多成了躺两天的极佳理由,没有家人的日子既坚强又自由 简简单单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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