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龙凤胎
话说三十八年前,国家早已实行了计划生育政策,但我家哥哥嫂子却生了第三胎,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
因我哥哥是单传,虽然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爸爸了,但生产队里的全体父老乡亲,还是一致举手通过,同意哥哥嫂嫂生育第三胎。
消息传回,我们全家人高兴不已,特别是我的老父亲,一门心思只盼望嫂子生个胖小孙。
时过不久,我那嫂子的肚子确实也争气,顺顺当当就怀上了第三胎。那就别提我的老父亲有多高兴了,但高兴之余又担心嫂子生下的又是一个小孙女。于是,总是悄悄地和妈妈商量,要带嫂子去问仙娘(巫婆),问郎中(民间草医之类)。
听说长湖村有个仙娘婆,道行了得,能确定男女性别,你要男她就给你定男,要女就生女。
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去长湖村,要过河,要翻山。坐车还要绕到县城转车,和走路过去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走路辛苦些,但可以节约车费。也是当时手头不太宽裕农村人的一种选择。
于是,妈妈五更起床做饭,天刚朦朦亮就带着嫂子上路。
那巫婆观颜察色习惯了。见嫂子年龄不小,又有婆婆陪来,十有八九是求儿的。于是给嫂子赐了一碗水,口里念念有词,说是观音娘娘送子,还送了一个“壶北京治疗白癜风瓶嘴”(意指男孩)。回到家里,妈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父亲,那一个晚上只看见父亲脸上总挂着笑容。
几天兴奋过去,父亲还是觉得巫婆之说,只是一家之言,可信度不高。毕竟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头脑不是十分简单。只是盼孙心切,才去求解一时之“渴”。
无独有偶,别人又说水庙的新铺里,有个郎中先生号脉准得很,吃几付草药,保准是个“带把的”。当然,妈妈肯定会带嫂子去。
现在有了双保险,嫂子已能在家安心待产。
嫂子那肚子日渐见长,7个月不到,走路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这下众说纷纭,连医生的说法也不一致,说双胞胎的有;说巨胎的有。
反正要等瓜熟蒂落,才能得出分晓。
那天傍晚,我和父亲、哥哥打禾回来。只看见妈妈从嫂子房里进进出出,匆匆忙忙拿些接生的东西。我明白,嫂子在生产……
不一会儿,接生的隔壁满娘,疲惫地从嫂子房里走出来(她自己也是有孕在身,第二天也生了个小孩)。还是面带笑容,轻轻地说:“二哥哥,恭喜你,生了个穿絮鞋的(言下之意是个女孩子)”。父亲也强作欢颜地答道:“哦,那辛苦你了,满奶奶,快洗手吃饭吧”。
紧接着,妈妈急匆匆地从嫂子房里出来,对着父亲就喊:“怎么还不放鞭炮?孙子落地都有半个时辰了”。父亲急忙接应:“啊呀,还有个孙子?我就放、就放”。父亲说时迟那时快,铲了一锹大柴火,堆在早已准备在灶边的那一挂千鞭,在堂屋门前点响。
小侄女看起来比小哥哥要结实得一点点,吃奶的时候也比小哥哥使劲些,而且每晚要睡在妈妈的怀抱里。而小哥哥从小好像就知道让着小妹妹,跟着奶奶也一样睡得香甜。
但几个月下来,妹妹比小哥哥重了半斤。这下又急坏了爱孙心切的老爷爷,但碍于我们经常说他“重男轻女”,又不好直接对嫂子明说,只好在一边干作急。
断奶之后,父亲干脆每晚自己带着小孙子睡觉。
日积月累,他竟摸索出了一整套得心应手的育孙心德。譬如什么时候端尿,什么时候喝奶糊,他都料如指掌。并吹牛说,不点灯也能弄得小侄子利利索索。小侄子被他带得乖巧可爱,这样如鱼得水,作实让我们刮目相看。
有一天晚上,等两个小家伙睡了之后,我和妈妈、嫂子合伙做了一个把侄儿、侄女对调的游戏。我们倒要看看父亲半夜三更,怎么分得清两个小屁孩?
夜深了,我没有睡意。好几次,妈妈把我的头拽进被窝里,要我快睡,我又伸出来,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只等父亲那边房里出点状况。可左等右等小侄女她就是不醒。实在坚持不住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到哪个时候,妈妈一个劲在摇我,并轻轻地说:“你老子起来给侄女端尿了”。只听得父亲轻轻地吆喝着,吆喝着。突然,只听父亲自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言自语地说:“哈狗狗(我们大家对侄儿的爱称),今晚怎么乱撒尿尿了?怎么直流到爷爷大腿了呢?……”。
我实在忍不住,还是笑出声音来。父亲什么都明白了,也不挑明白,只轻轻地说:“我的乖孙女,以后要给爷爷做絮鞋的哦,我们睡觉去了哦”。
两个小家伙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打箍架了。由于小侄女个头一直高北京白癜风一些,经常是小侄儿打输。有一天,两小家伙正抱在一起打架,父亲回来了,眼看着小侄儿又要输了。就说:“我的小孙儿,你今天昴足劲,总也赢一次给爷爷看看,给爷爷长长脸啊”。听到爷爷这么一说,小侄子望了望爷爷,一股猛劲上来,直把妹妹小脚抬起,小姑娘,身体严重失重,一个踉跄,头碰在床沿上。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哇哇大哭的小侄女一看,一边脸和眼睛红肿了。父亲十分后悔地对侄儿说:“哈狗狗,今天的力也太猛了点,以后还是要让着妹妹些啊”。
龙凤双胎,在我们那院子里是第一对,所以大家都喜欢逗,喜欢带。特别是大家做什么好吃的,总喜欢送他们一点点。大一点了,侄儿腼腆害羞,别人给东西的时候,心里想吃北京专业的白癜风医院,就是不愿意去接,总是要妹妹走在前面,自己躲在后头,等妹接了好吃的,刚转过身来,他就接下来,和妹妹边走边吃。
在一边观望的爷爷,笑咪咪地说:我家哈狗狗,其实也不怎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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