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烟火
一
在以往的那些年月,曾经很庆幸生活给予我的种种苦难。
它让我一步步坚定,让我毫不畏惧地面对一路的风雨或磨难。
扑跌挣图,走到今天,从最初的繁复焦躁,终于到如今的清简淡定。
除了疾病,真的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只是在最近,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现象真就困扰了我,说起来或者根本算不上疾病,也本来不值得用文字来叨叨的,但其中所感除了文字似乎不好理清,那就记下罢。
疾病或者生死,早已是老生常谈,无论是基督或者佛,都言身体不过是灵魂的寄居地,一副皮囊而已,无需看重。但针对于我等凡人俗骨,身体的康健却是至关重要的,时刻、必须,摆在一切事情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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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想,如果身体站不起来了,心灵又怎能康健地在世间行走。
也就是近几日,在大风的后面这漫漫冬日,我的头脑里仿佛有一把小锤子,它不停地敲打,似要砸碎那些浅处的快乐或深处的忧伤。
我静默,听顽固的叮叮咚咚,极细致很耐心,臆想这铿锵之音能给我敲开闪光的通途,让喧哗消隐,并且指引我的心,缓缓地上升,升入一座大山的高远与澄明。
却有手掌盖住了我眼睛,几次三番,他固治好白癜风光疗费用执地认为,睡着了头就不疼。
那手掌总是有洗之不尽的烟草味并切近了鼻端,声音却是暖意的祥和的,也许这就是手心里的温柔么。闭上双目,我心却依旧醒着,但似乎明白,凡尘烟火,最贵,应是这点点的温暖。
那就让心,柔软如角落里的一朵小花儿,安静地体会那光照和水分给予的感动罢。
如此,便面貌平静。
而脑袋里的小锤子,其实依旧在敲。
冷冬无眠的深夜头疼,有些锥心蚀骨,或者走出去转转会好些,但外面的风打着呼哨,听听,就没了勇气。
身边开始响起震耳的鼾声。也许疲乏的缘故,他总是如此轻易地进入睡眠,却有异常不均匀的呼吸,似乎挣扎在可怖的梦魔中,他脸上的纹路写满了光阴的故事,红尘悲苦,生生不易。白天的时候,我会问他都做了些什么梦,他说没有梦,睡着了,啥也没有。
或者是我多虑。现如今,我最关注的是所有亲人的健康,譬如长辈、兄弟、姐妹、孩子以及身边的他,我三番五次劝说,让他戒了那烟。他连连说着好的,慢慢会戒掉。
可是日月都过去了那么多,他的手指间依旧散发着浓重的烟草味。
已是凌晨一点多,头里面疼痛的感觉轻了些许,只是开始“轰轰”地作响,周身的烘热、出汗,约略着那种胸闷和窒息的感觉将要来找我,就赶紧小动作地轻轻坐起,怕吵着了深睡的他,独自到厅里转转便能减轻症状。
看看窗外,夜还那般的寂静无声。这时候,很是盼望着天亮,天亮了,我的这些奇怪的症状就没有了。
二
顺手拉出一本经年的记事本,三翻两翻,出来几个小纸片,仔细看清,竟有些面红耳赤了,这大概是十几年前的红尘悲心:
楼外柔暖风清。春儿醒。
细柳悄绽新颜近清明。
杏花粉。桃花红。依旧情。
尺素难表离恨何时停。
另一片纸上:
嫩嫩青条言春头/裁裁细叶无尽柔/君声漫漫言无眠/絮絮纭纷堆情丘
兰心一曲对月诉/惜君憔憔梦与昼/秦时雪月唐时风/微微风剪万千愁
这些眉目传情的旧字,如今看,真是深深地瞧不起那时的自己,但一瞬间也就谅解了。毕竟在那个年龄层次,有多少的女子都曾经历过拉钩成盟、击掌为誓的日月,又有多少女子都曾经欲尽劫火甘愿为某个人或某段情盛放生命中所有的芬芳,经历而已。
假如把一个人比作一棵果树,那也就是从含苞到盛放,然后到结果成熟,每个阶段都要经历,每个阶段都有其美处。省略不得,跨越不得。
一程山水一程歌,经过了,历过了,繁华落尽,娇颜不再,失去的岁月不复回还。但我却最爱此刻的自己:安静、祥和、清简、淡定。
三
有个女子说:唯一美中欠缺的是,我或许三言两语即让别人安心,有时竟无法平复自己的内心。也会伤感,也会纠结,也会为难,于是以文字自勉。
红尘烟火,只要一颗心柔软淳澈,便总会有纠结、为难的状况。
三两个月里,因了姨父的所托之事未能达成,内心时不时会揪扯一番,这件事仿佛一把隐蔽的小锉刀,每每想起来,它就会没商量地锉我一把,那种滋味,真真叫无法言说。
姨父的一生都在努力着他的梦想,从年轻到年老,创作几百万字的小说和剧本,呕心沥血、孜孜以求,直到今天,梦未实现,他已齿落发白。正如佛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每每想及此,我会心疼得几近落泪,可是却无力帮助。
在姨父看来,他并不认为这一切只是个梦幻,一辈子里,写作是他的生命,成果是白癜风哪治的好他的理想,年近八十,他依旧劳心劳力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实现着他的理想。
很多时候,我想说,咱不写字了,其实更好,心静,且安,健康、平顺地过生活,那有多么好。可是最终,看看他的表情,到底说不出口。
姨父的意思,让我帮他把剧本推出去,可是他怎样才能明白,有谁会轻易投资一部业余写作者的剧本。面对辛苦一生、把希望托付于我的姨父,我无力地辜负了他……此事过后,小锉刀还一直隐蔽在内心的某处,只要思及此,它还会毫不客气地一下下锉我。
卷缩在沙发里等待天亮,却有一杯药水递了过来,他说,你这整夜整夜不睡觉,这咋行?总得让医生看看情况,不能由着性子了。
他坐在身边,目光满满的焦灼和担忧。就宽心于他:其实这本来不是病,更年期症状而已。他不信,说,不会吧,这岁数就到了更年期?
回到床上,他把厚厚的被子全捂在我身上,烘热、心慌的症状却又来了,汗如潮汐,胸闷难呼吸。为免他担忧,就不吭声忍着,一会儿天就亮了啊。
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我默默念着这些字,看着他慌乱的身影、焦急的双目,难耐的胸闷反而渐渐地松快了,渐渐地平静、渐渐地安妥。
这应当是平淡的小幸福呀,祥和的,踏实的,温暖的,我爱这一些存在,爱这身边的烟火。
一个温暖的人,一杯药水,一蔬一饭,一切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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