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中国名字-艳红
引言:我在美国一家美容沙龙中学习的两个月间,遇到了不同的人,经历了不同的事,与艳红的相识让知道:人生来可以有不幸,但自强的人不会被那些不幸。
初识艳红
初见艳红时,她正坐在最角落的那张桌上,屋里来了一位新人,我礼节性地问候她,她也侧身回应我的问候。现在这个做指甲区有我的师傅,一位希腊裔的女性男理发师玛丽亚,一位正在做指甲的客人,我,还有她。
问候完毕,我将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开,有师傅在的时候,师傅总是这个场中的主角,这个3岁就来美国,如今已三十几岁的越南裔女孩,说起话来总是涛涛不绝,也从不控制音量,而玛丽亚也是个很有特色的人,自我认识她后,就发现她是个很棒的脱口秀角色。50出头的她依然媚力四射,她说话和动作的时候可以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时而优雅得如一位希腊女神,时而豪放得如酒巴女郎。这俩个人相得益彰,有她们俩个在,永远不用担心寂寞难耐。
我没戴眼镜,但从声音和那望过去白花花的一片,我自然地断定她是个美国女孩儿。
“朱丽刚从中国来不久。”师傅对她说。
“你会说中文吗?”她问。从她和我说打完招呼,她侧身面对我的姿式就一直没有变,她一直在注视着我。
“当然”,她的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的英文不行,中文是我的母语。”我补充。
“噢,我会写一些中文。”她说“也会读。”
“真的?”她的话让我吃惊了。
“是的。你在中国的哪个城市?北京?”
她竟然知道北京,这让我对她产生了好感,记得去年在纽约遇见的一家三口法国人,儿子都二十岁了,问他们知道中国的哪些城市时,三个人都只说出了香港。
“在厦门,离深圳坐高铁3个半小时车程。不过我以前住北京,我的家人还住北京。”我说,我总是禁不住想尽可能多地说一下中国的情况。
“在中国时我住在广州”,她的话让我越来越惊讶了。这个会读会写中文的美国女孩儿为什么会在广州住呢?
师傅,玛丽亚和客人都走了,现在这个区域只剩下了我们俩个人。我坐到了我的学习座位上,现在我离她只有一米多远。
“你怎么会在广州住过?”我边低头摆弄那只练习用的假手,边问她。
“我是被收养的,我开始住在广州,后来的养父母去中国领养我的时候,我住在深圳的一个儿童福利院。我是中国人。”
“你是中国人?”我惊地一下抬起了头,向她看过去。
“是的,我是中国人”。她在告诉我,我没听错。
说完,她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我站起身,离开座位,绕过桌子走上前,现在我离她只有半米远。我看清了。她的整张脸像牛奶一样的白,这是中国女孩儿艳羡的肤色,但她的眉毛,睫毛也和她的皮肤几乎一样,都是白色的,与她的皮肤相比,她的头发白中略带些乳黄。这样单一接近的颜色让她的五官没有呈现出什么立体感,稍远一点望去就像是一小块白板。而她的眼睛是眯着的,像是怕光的样子,为了让我看清,她在尽力地把眼睛睁大,她露出的眼珠部份很少,眼珠的颜色也很浅,好像和眼珠的其它部份没有明显的分别。虽然她的这些特征与普通的中国人不一样,但她眼睛的形状,眼沟的深浅,她的鼻子,确实是属于中国人的特征。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什么。
“我8岁时被带到美国。”
“你在中国时上过学吗?”
“没有,因为没有学校接收我,我的样子很奇怪,可能他们觉得像个怪物。”她重新戴上了眼镜,她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已不相干的人,但她的一个尾音泄露了她的心理,那轻轻的,不易察觉得到的“窃”声,那里隐藏着无尽的无奈与些许的悲愤。我相信她先前一定有过非常强烈的悲愤,但十几年过去了,那强烈的悲愤已经消亡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一丝丝的悲愤,那些多的部份都已转换成了无奈。“而且我也几乎是个盲人,我没法看清楚黑板。”
“你恨中国吗?”我这么问,是因为我觉得她有恨的理由
“不,不恨,我喜欢中国的食物和中国的语言。“她的回答再次让我感到吃惊,”但我恨中国人的思想。“她像个被母亲抛弃的白癜风患者在治疗期间的注意事项孩子,爱恨交织的情感让她感到痛苦。
她告诉我她有个中国名字“艳红”,她23岁,还结了婚,她的爱人来自新加坡的一个华人家庭。她想让我教她中文,她可以教我英文。
艳红与客人
第二次艳红来时我正在给一位五十几岁的男士做足部护理,他是来康州视察他所经营的停车场业务,他的眼睛总是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她进来后,我们相互问候,然后她走到客人的座椅边,“先生,需不需要我给您做一个手臂按摩?”她问得没有丝毫的扭捏,我心里不禁佩服她。
“好啊!”客人接受了她所推销的服务,“成功了,厉害!“我在心里暗暗说,真的为她高兴。
她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与客人服务的十分钟时间,她的嘴巴就没怎么停过,我没注意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但从他们交替发出的笑声就可以断定她所聊的话题是他所感兴趣的。我也有替自已高兴的理由:有了她陪着客人聊天,我觉得轻松多了,她没来之前的那种气氛连我自已都觉得不自在,但我又不知该和他聊些什么。
做完足部护理,客人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女儿还在逛街,我再来个手部护理吧。“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孩子逛起来就没完没了,特别是拿着老爸的信用卡。”她调侃着。
我把他引到指甲护北京看白癜风效果好专科理区,她也跟了过来,他在我对面坐下,她在他身边站定。
“我再给你做做肩膀按摩怎么样?整个放松一下,心情都不一样”她又开始推销自已了,我强忍着没笑出来了,“实在是厉害!“我在心里暗暗说。
客人当然愉快地接受了她的服务。
艳红陪我买披萨
第三次见艳红是在两周后。那天中午赶到SPA,肚子咕咕地叫。一边往二楼走,一边想着上次师傅叫的那个大披萨,20刀,好吃够值,今北京白癜风医院天我也叫一个来和大家一起吃,算是徒弟请客。上了二楼,艳红正坐在桌前。她俯着身子,整张脸几乎快贴到了桌面,她像是在写写画画。
玛丽亚帮我打电话。她打电话的口气都让我觉得是在听脱口秀,语音抑扬顿挫,语速颇快,让我再次确定她有表演的天赋。她告诉我大约过二十分钟我就可以去取了,自取编辑评语我在美国一家美容沙龙中学习的两个月间,遇到了不同的人,经历了不同的事,与艳红的相识让知道:人生来可以有不幸,但自强的人不会被那些不幸。(作者自评)段首请空两格(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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