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qtw 发表于 2017-3-10 08:17:16

黑色


“10.25”案宗第106页有这样一段记录:我也很奇怪,他找资料有两个途径,一是通过互联网,二是让我去帮他去找,但他是一个地到而又偏执的爱书狂,却从未见他去过图书馆!这段后面记着另一个证人的解释说是他嫌麻烦,这当然并无出奇之处。据乔扬的说法,经过记录、复述、由本人签名核实,却对此给出另一种全新而更为详实的记录:   

  我那会在一家图书馆就职,喜欢侍弄各种书,并能从中获得许多快乐!那时他是我们馆的常客,甚至连馆长都成了他的朋友,他们之间有的是话题,各种山侃海聊的,听起来也很有趣。久而久之,我都能把他喜欢的图书提前预备好,摆在一个架子上,然后把移动梯放在一边方便他上下取阅,还会为他在他习惯的位置上冲上一杯咖啡。他的阅读经常变,跨度也很大,这着实考验我这并怎么高的智商。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喜欢我为他所做的准备,而且能够欣然接受。   

  后来馆长吩咐我和几个同事,把深埋在各种杂物中,没人去的一间小屋收拾出来,说是要派上用场。那间小屋经年不曾有人过问,而今翻过书山越过书岭方能到达,仅是清理出一条能够走的小道就用了十多天。要命的是,那里泛滥着霉变的气味,十分呛人,甚至令人作呕。好不容易到达小屋,撬开门,复杂的气味扑面而至,甚至还能听到下水道渗出的水滴声。这哪里还是屋子,分明是人迹不至的墓室!克服了种种困难总算把小屋收拾出来,里面的气味仍然强烈地排斥着生命的靠近。   

  我听到馆长拿起听筒。随即辨出那个熟悉的接电话的声音。是他的声音。馆长说一切就绪,不过并不建议他现在使用,里面实在还不具备使用的条件。他在电话里表示了谢意,还说他会处理好的。看来这小屋是供给他使用的,我觉得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纵然爱书,也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大可不比如此,那间小屋或者说墓室,根本不可能居住的!虽然质疑一直存在,他还是走进了那间在我看来就是墓室的小屋。我想不久连他都会霉变的。   

  清理地下室或是往那运放资料里,总能看到从那间小屋里挤出来的昏黄的灯光,我几乎都能想像到他霉变的模样,如果他拉开门出现,我猜一定是一副中世纪须发皆白的模样,关于中世纪我所能想像的是从《哈里波特》中知道的。在我的世界里哈里?波特是一个有趣的存在,也是一个充满想像的存在。而他就是现世中哈里波特中人物的投射。这间透着昏黄灯光的墓室对我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直到一天,我在那里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墓室的神秘感瞬时消失,他也只不过是个与我一般的凡夫,他也喜欢沉溺在男欢女爱之中,我能想像他和他的女人在一起所做的一切事情。这真的,太刺激了!这极大地满足了我对于他们身体之间碰撞的联想,每每此刻,我嘴角都会挂着淫邪而自满的笑。这个世界太有意思了,只要你想,它就会变成你可以支配的一切!   

  有这样一个故事。是他酒后讲给我听的。他的语调很舒缓,声音不大,刚好能听清。可是那这个故事一点都像他那样从容。他把自己深埋在沙发里,把自己藏在昏暗的灯光之外,他的声音穿过黑暗刺进我的耳中。他端着酒杯,杯中的杰克丹补骨脂酊在北京哪家医院有卖尼逸出的诱人的香……他是个阅读者,他把自己连同他的书结为一体,那间小室除了书之外的生命仅有他,相对于他而言,书之外,仅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老旧的小冰箱。这室里能够发出的声音便只这两种,一个是他的自言自语,一个是老旧冰箱的压缩机。他尽可能压缩生存空间把更多的位置让给了书,随着上生活的无限拉长,他成功地把自己和书变成相伴而生的寄居蟹式的共生体。   

  醒来就是从梦中向外跳伞。   

  这是特兰斯特罗默最富张力的诗句之一。它挑战的不单是阅读者的神经还有阅读者对诗句意境的抽象把握,而从心理角度个人又认为这诗其实更多时刻传递的是对反复多次出现梦境的恐惧。   

  突然他从梦中醒来窗外仍是窒息的墨色深深吸上一口气努力想将内心那一团恐惧从肺中挤出,这便是记不清到底是第多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每次的情形都如同翻印般准确无误。这样梦境的反复出现让他怀疑自己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醒来的身体和内心在反复质疑恍惚游移于恐惧与慰藉之间。这该是怎样的一个梦呢场景断裂成数个没有联系的片段:梦中梦里醒来看到一位本不该来访的客人正端坐床边观察着他自己睡梦中的样子,醒来后他便与那人进行无意义寒暄来人摒弃身份诉说了许多内心如何惶恐的种种疑惑,起身为他准备茶品推开一扇门那是一间完整意义上封闭的房间,拉开冰箱几缕孱弱的光线从冰箱里投射出来是正常的橙色。记不清到底取的是何种茶叶茶具画面闪回到卧室却发现来访者幻化为另一人,而此刻本是完整封闭的房屋在这一刻完全呈现为破败之象,四处洞开窗子随着风打开关闭窗帘也扬起落下……   

  时间也发生了异变由夜间跳跃至晨早或是傍晚风很大室内种北京白癜风医院种几有不堪受之之感。意识清晰接着准备喝茶之事烧水取出茶海茶海上尽是尘土杯子玻璃的,水沸腾了从炉上取下准备清洗将杯子一一排开其中一只呈现为深褐色完全是血渍长久干枯之后的色泽,内心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向冰箱望去门伴随着转动的声音打开关闭楼道里传来渐行渐近脚步声。室内面目全非干净清亮的颜色转化为淡棕色装饰的材料也剥落了凸出原木粗糙的椽头。走进一位身着黑衣久已不联系之人神色紧张面露恐惧之色。冰箱边他试图阻止拉开冰箱门却又将身体依在冰箱前,他无尽痛苦地问他该怎么办他说一个熟悉的人死了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了他不能再忍受了。他话语未落他晕倒在冰箱前来访者努力把他拉扯起来他示意他自己没事。   

  回到卧室来访者不知所终室内风很大此刻才明白造成这一切巨大压力的是冰箱里已经存放多年的一颗头颅仿佛是一个自己爱过的女人至于身体何去则未想起。那颗头颅已经折磨了他太久每每走近冰箱或是拉开冰箱都需数次的鼓励才会有勇气。面对着窗外一片铅灰色他濒临近乎精神崩溃想象着自己一跃而下,然而连他也怀疑为何只藏了一个头颅为何“她”的家人从未寻找过“她”而任由“她”这就么永久的失踪呢?太多的疑问和太多的侥幸充斥着内心来访者消失了天色回到夜间,他重新回到床上拧开收音机拉开被子想遮挡内心抑制不住的寒冷。   

  醒来就是从梦中往外跳伞。这是他从这个梦里挣扎出那一刻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外面天色为蓝黑,他习惯性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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