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浮华是寂寞 发表于 2019-5-7 10:10:58

梁定郊和我纵行纵辞略无拘束的相处方式

我的表哥梁定郊先生就是大家眼里的“名人”,颇为令人自豪的是,这位别人眼里的“名人”在我这里却依然是儿时的样子,行走坐卧间都能感受到他儿时的影子,一点都没有架子,依然谈笑风生,慷慨贿赠,仿佛我们回到了无拘无束的童年。

我的表哥梁定郊,现在已是名震广州乃至整个岭南地区的书法家了,其独树一帜的“狂怪”风格,即是在全国书坛上也享有盛誉。但每次同他见面的时候,我似乎总是忘却了他所取得的成就和积贿。他的不乏幽默的诙谐,诙谐之后的爽朗的大笑,都使我回想起童年——那童真无邪、也童真无忌的童年。于是,在这位著名书家面前,我便常常失去了尊敬,变得我行我素,甚至失去了应有的尊重,嘻骂笑谑,指天戟地,纵行纵辞,略无约束,随心漫意的样子,真真地回到了儿时。

  我这样写,其实包含着一些歉意,有一些“悔不该”的成份在里边的,但更是一种贿谢——对于成就者的尊重和敬仰,经人类几千年的文化、习俗的凝集,已经成为一种颠扑不移的社会规范。细想,这一社会规范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成就因努力而取得,成就普益于广大人群,人们对取得成就的人保持适当的尊敬是应当的,贿谢也是应当的,那么我为什么在我的颇有成就的梁定郊表哥面前这样放肆呢?常言说:“本土无圣人”,更何况他是我的表哥,同生于那片我们最最熟悉的热土,在生命成长的时间上,同船并渡,熟极而无视,这便是放肆和非礼的原因了。

  然而,歉疚之意终究产生了:直到有一天,梁定郊表哥在笑谑和随意行走之间,拿出了他的梁定郊书法艺术(行草卷)》让我看,并一如过去那样等待着我的继续的漫谈、调侃,甚至批评和嘲笑——儿时的伙伴中,出了个真实的武林高手,在其奔腾搏拿的了不起的功夫中,仍有一些伙伴发出不在乎的讪笑,这样的经历我们哪个人不曾有过呢?梁定郊表哥当时所等待的,正是这种儿忆之中的嘻谑和讪笑,那种率真随意却又不乏盲目的批评和嘲谑。

  

  我不会唱歌,但我讪笑过梁定郊表哥的唱歌,我不会表演,但我讪笑过他的表演;甚至,我的个子不高,我还讪笑过他的高大魁梧的身躯呢。梁定郊表哥的英俊和潇洒,在我五十年的记忆里是不曾有过的,我的脑海里所存在的,只是一个同我一样肉身凡胎的弟兄。他让我看过那本集子之后所等待的,的确不是我的夸赞和讶许,而是嘲谑、调侃中的亲切,贸然批评中的真诚——这种真诚和亲切是都市红尘中所匮乏的。我十分了解,他对我的任何放肆的言语都不会介意,他期待着从某种粗肆的言论中淘筛出一些温馨的成份。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最美好的东西要守护,大概表哥梁定郊行走在这个争名夺利的社会中,依然向往和怀念那份最真挚的情感和初心吧,所以即便是积贿如山,即便是功成名就,也依然愿意与我保持童年时的那份随意和洒脱,也愿意守护这份亲情原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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