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微信,在手机上就经常看到有些文章,是各人叙述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也经常听到人说,他们的祖父辈或者是父辈,有什么样的官职,生活是那么的优越,我每当听到和看到有关方面的文章,就想到母亲跟我讲过我小的时候,她抱着我去出夫的事(是去外庄劳动)。 母亲说那时候我还不到一生日(不满周岁),她抱着我去大屯那庄出夫,她在地里劳动,就把我放在地头上,是有庄里安排的,我大娘家的大姐跟去,在地头上看着我。母亲说:“你大姐看你多煞,你就哭多煞”(多长时间)。 母亲去出夫是自己带着煎饼,那庄的食堂里管开水,晚上有一顿糊涂(粥)。每五天就有人回家拿一次煎饼,是我奶奶在家给准备煎饼,也给我煮上小芋头,那芋头还是我父亲开荒栽的,没有肥料长的很小,就像小知了猴那么大。母亲说煮熟的芋头过两天就酸了,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可是我一看到那小酸芋头,就流眼泪。 母亲说午饭是在地里吃,有食堂的人去送热水,也还凑合。可是到晚饭大家都得去食堂里领糊涂,那么多人,就是你挤我,我挤你。不抱孩子的人都跑到前边,领到糊涂吃饭,把能坐的地方也都占了。看我的大姐一到吃饭的时候,她父亲就把她找去了。母亲就自己抱着我,挎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是吃饭的碗筷,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瓦盆。 母亲说:“有一天晚上下小雨,那天黑的就对面看不着人,我就挤在那人群里等着领糊涂,你还哭着要喝奶。到我领到了糊涂,也找不到地方坐了,摸了摸那是一堆地瓜,就摸着把那地瓜堆平了平,好歹的坐下给你喝奶,我也可以喝糊涂了。等我吃了饭抬头一看,食堂里没人了,人家都走了,我自己想回住的地方,就怎么也找不到路了。看到辽远里有人打着灯笼,我就吆呼那打灯笼的人,您给俺照照,俺这是在哪里?俺是从外庄来这里干活的,住在什么地方,俺找不着路回去了,那打灯笼的人连腔也没答就走了。我抱着你在外边摸了一个晚上,到我摸到住的地方已经鸡叫了,也都淋湿了,给你脱下来湿衣裳,把你放下睡觉。下小雨那地上就稀稀拉拉的一层泥, 我的鞋里就灌满了泥,脱下来刚洗完,那大喇叭就吆呼开始集合了,那一夜也没睡觉,就接着去劳动,那真叫累煞了”。 有一次跟表妹打电话聊起来,我跟表妹说,在巴黎越是住久了,听到的和看到的,了解的事情多了,才知道像我这样的家庭情况出身,在这里也只有我一人。 推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