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寂寞愈快樂 家住巴黎遠郊小鎮,七十年代老舊小洋房,院子裡種有些大小松樹,兩棵果樹,櫻桃和李子,都是老樹,果實不多了。 有個經常不修邊幅的大草地,四週以老柏樹圍起,都是前任屋主的佈置。 不止一次有遠道來訪的朋友,在院子中坐談聊天時提出疑問:你不害怕嗎?或,你不寂寞嗎? 後來有機會回國,見南北各大城市中,几乎每個屋宛都有一兩門衛守在村口,車輛出入要查證才起欄,有些還會定時落閘上鎖,窗口全部裝上金屬欄柵或籠子。 於是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問:「你不害怕嗎?」了。 在舍下,村中不單沒有門衛,園子除了四個閉路電視攝像頭之外,也几乎不設防,要翻牆不難。 閉路電視最大作用是當有人按門鈴時,在室內可以見到來者何人。 只是一般大盜,相信對香榭利舍大道更感興趣。咱這窮鄉僻壤,不入他們法眼。 尤其是咱這酸秀才之家,四壁除了書是還是書,還是中文書,當中只有幾本字典是精裝的。 假如小偷真會來探路,相信早已在外面留下記號,提醒同伴不必在此屋浪費時間。 停在外面的代步小汽車也可為屋主代言,車頂似月球表面,是被多年前那場特大冰雹打的,有一扇車門不知何時被誰撞凹了一塊,車照開,沒壞便無妨。 法國人喜歡養寵物,差不多家家戶戶都養有不同品種的狗,特別是鄰居那位,可喜歡吠叫了,平時只要有人出去把垃圾桶拉出去或拉回來、開信箱或回家,也會聽見牠汪汪大叫,提供不少安全感。 至於說到寂寞,那位朋友他不知道,有些時候,寂寞等於自由,對於文字工作者來說,簡直是愈寂寞愈快樂,怎會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