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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连载英国女婿徒步日志狂野西部 [打印本页]
作者: 海芬心语 时间: 2014-8-26 00:12
标题: 连载英国女婿徒步日志狂野西部
连载中国的英国女婿:第二十一天(8月24日)徒步日志:狂野西部捐赠请上徒步网站:
www.walkforpeace.eu
今日徒步: 6.40英里/10.30公里
(累计徒步: 320.80 英里/516.49公里)
今天筹得善款:£548.56
(共筹得善款:£11,247.49)
杰马派斯(Jemappes)到蒙斯(Mons)
在家的时间真是过得飞快。我20个小时的幸福时光其实就是为了在下一个20天继续被水泡折磨而做准备。这是极其高效的一天,我完成了所有需要处理的邮件以及电话(本地电话费而非国际电话+漫游费)。下午5点时,雪琳送我去伦敦圣·潘克拉斯(St Pancras)欧洲之星火车站,我要度过漫长的旅程,途径法国里昂(Lille)和比利时图尔奈(Tournai),再次返回到我前一晚的目的地。
晚上10:30,我乘坐的列车缓缓驶进荒凉的杰马派斯火车站,我拖着疲惫地身子走出车厢。我如果继续搭乘这趟活车的话,5分钟后就能到达今天的目的地蒙斯,下车后再花10分钟就可走到我预定的旅馆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昨晚我还差5英里没有走完,故今晚我还是得从昨晚停下的地点再继续行走,——况且你瞧,“伟大的列车长”已经在那儿优哉游哉地等着收钱了,这样对待旅客还真对得起票价啊。
活到老,学到老,我今天学到的是——如何使用苹果手机前端的闪光灯在晚上自拍。
我不想在杰马派斯多停留,我可一点也没有瞧不起这个地方的意思,只是这里太荒凉了,即使白天都没人愿意在这里多留,何况是深夜了。我背着大包孤身穿过城市的郊区荒凉地带还是挺危险的,这一点我早就意识到了。以前在波哥大(Bogata, Colombia),在我出门徒步之前,旅馆的保安告诉我了一些基本安全注意事项,现在刚好派上用场(我可不是在暗示杰马派斯像波哥大一样治安差劲啊)。
在这狂野西部的多数城镇,深夜里你总会看到一些喝高的了或者“吸”高了(嗑药了)的人,他们总是喜欢在夜间出来溜达。他们需要现金,如果找不到自动取款机的话,那就有可能向游客——“移动的取款机”——下手,反正四下没人。我摘掉了我的头戴式耳机,因为“有耳机的地方必有苹果手机”已成为定式;我还准备了俩钱包,如果路遇劫匪,就双手奉上不太重要的那个。在火车上,我往第二个钱包里塞了数量可观的现金,如果遇到不测,这些现金应该可以足够满足歹徒的了——340欧元(他们肯定会对于这么容易就拿到这么多现金而喜出望外)。为了防止歹徒怀疑我还有其他钱包,我将一张信用卡放在这个钱包里;然后,我将钱包放在非常容易取的地方以避免在紧急情况下来回翻找,如果遇到抢劫,迅速交出钱包是最好办法,如果你在背包里翻来翻去,歹徒还以为你在找防身用的枪或刀,这样会让危险升级;我告诫自己:一定要自信地往前走,表现出你对这一带很熟悉;不要朝别人看;最后,千万不要把这些发表在博客上。不过,我把大部分策略放在博客上应该还好吧。我终于在几小时后走出了狂野的蒙斯西区,抵达最佳西方(Best Western)旅店。
到达旅店的时候(已过午夜)我仍然感觉很清醒,没有睡意,也许是夜间暴走产生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吧。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研究一下蒙斯城且策划明天前往沙勒罗伊(Charleroi)的路线。此时我才意识到,这周末是蒙斯战役一百周年纪念日。1914年8月23日,英德之间就是从这里开始交战的。蒙斯的地位非比寻常——一战刚刚打响后的最初几场战役和一战将要结束前的几场战役均在爆发在这里。
7万人的英国远征军(British Expeditionary Force)于1914年8月22日抵达蒙斯,远征军由约翰·法兰西爵士(Sir John French)指挥。他命令部队坚守蒙斯-康德(Mons-Conde)运河,阻挡德国第一军团16万人的进攻。士兵们沿运河挖战壕,构筑工事。在8月23号星期天的早上,一小队德国骑兵抵近运河进行侦查时,英军立刻开火。那天结束时,1500名英军士兵阵亡,而大约有5000名德军阵亡。次日,即8月24日(今天的日子),出人意料的是,英军竟然决定撤退。
在我看来,那次撤退正是“你选择风险,就要准备应对”(pay your money and take your chance)的反映。从英国人的角度看,那次撤退乃是“光荣的战术策略 ”,英国人被蒙斯的保护神所鼓舞着,那一幕幕战斗的场景仿佛把人带回到了阿金库尔战役(Agincourt)——双方的弓箭手相互射击,场面惨烈。或者是那些摇摆不定的法国人,他们在战斗打响后开始想马恩省(Marne)撤退,因此将英军侧翼暴露于德军的攻击之下,英军不得已撤退。或者是英国人意识到他们寡不敌众,取胜的希望极其渺茫,深入腹地而导致补给线过长,而且随着战斗持续进行逐渐开始不低德国的攻势,因此他们最终撤退了。
“历史”,温斯顿·丘吉尔提醒并警示我们,“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尽管在一战残酷的历史背景下称战胜者为“胜利者”总显得不太合适)。我们需要对过于偏重以某一种视角表述历史保持警惕。我陷入沉思——英德双方的士兵和被迫陷入战争的平民们,是被怎样的一种无法言及的死亡恐惧所慑服着?我对我慑服于想像中的恐惧而感到悲哀,我不过是行走在杰马派斯黑暗的街道上,仅仅因为犬吠就感到莫名的害怕。而一战中的士兵们——他们中的很多人还只是孩子——蜷缩在战壕中,听着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弹片在他们身边爆炸开。和他们所经历的对死亡的恐惧相比,我所经历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蒙斯战役中,有一个小故事我觉得可以和我的徒步联系起来:那次撤退——对不起,应该叫“战术重置”——英军创造了英雄的“13天急行军244英里”记录。我13天前到达勒阿弗尔(Le Havre),目前已经走了228英里,或加上今天,我走了共250英里的路程。当然啦,一路上过来,我住的是经济型连锁旅馆如艾比斯旅店(Ibis)、美居旅店(Mercure)和最佳西部旅店(Best Western)等等,而一战的英军们则是要一路躲避德军第一军团的炮火和轰炸,二者条件真是天差地别——不过,这样的徒步记录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过5 旬的老人来说也许不是太糟吧。
(本篇由 毛玉龙 翻译,雪琳 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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