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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跳动的心 [打印本页]

作者: acqtw    时间: 2017-3-11 04:50
标题: 跳动的心

(一)   

  男人一到出租房,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张着嘴嚷开了:“这天气,热死人呢?这样的一个烂房子,啊,黑咕隆咚,又蒙又热,还要二百个元,还不如一个好驴圈啊,这城里人也太那个了——你先不要急着铺床嘛,啊,二表兄能不能把狗蛋插到他们的小学啊,那可送了二十斤清油呢,啊?”   

  “你再别‘啊、啊’了,好像别人不知道你有个口头禅似的,还以为孩子也有呢?”女人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唠叨,边收拾着房子边说,“对了,掌柜的,二表兄说今年他们小学一年级还没‘饱和’,啥是个‘饱和’呢?是不是没有吃饱喝好,等人送礼呢?”   

  “你这个女人净会胡诌。啊,你的这个表兄文皱皱的,不就是学校学生没招满了吗?啊,还说什么的‘我笑纳了’、‘静候佳音’啊。你的表嫂拉着一个脸,肯定嫌我的脚踩脏了她家的地板啊,大不了咱们不央求他,啊?”   

  “你就少发两句牢骚,不行吗?凡正我是没脸回去了,咱们村的学生,去年大部分转到城里了,估计今年小学都撤了,你让狗蛋还哪里上学去啊?——对了,狗蛋还在小学大门外面傻呆呆地看红旗,你说那红旗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没见过世面,我们再去喊喊孩子啊?”   

  穿过一排排出租房,再向西走不到一百米,便是小学。学校院内有一面红旗,正迎风飘扬,上面有五颗星,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狗蛋正爬在学校栏杆上张望着,以致于气喘吁吁的父母在身后他也全然不知。女人忽然心中一酸,一把搂着儿子,眼睛噙着泪水,喃喃地说:“掌柜的,就凭城里学校有红旗,咱们一定把狗蛋转上来啊?”   

  (二)   

  电话还没有来。   

  狗蛋睡着了。男人和女人在床边坐着,谁也不说话,但两人心知肚明,都着急地“静候佳音”。月亮升起来了,从窗户向外望去,两排拥挤的出租房,人头攒动,小声说着什么,像一阵风地从窗户前闪过。   

  “这些人干嘛呢?”女人警觉地说,“这些人是不是去送‘饱和’去了?”男人也没心思埋汰女人了,他似乎也有察觉。   

  男人点了一根烟,没吸两口,猛地又把烟掐了。“对,咱们再走走后门,啊,双保险,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今晚去黄万才家!啊,他现在可是小学的教务主任呢?”   

  “黄万才啊?他弟弟不就是咱们村的校长万仁哥吗?你俩不是那个吗?”女人谨慎地说。   

  男人顿时喊道:“别再万仁哥了,啊,懂吗?他再对你骚情,我照样打断他的狗腿!啊,你去不去?”   

  女人委曲地点了点头。   

  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交织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门房的北京医院专业白癜风治疗老人把头伸了出来,欲言又止,以缩了回去。“这里没有狗吧?”女人想。放眼望去,一幢幢楼房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如同走进玉米地,千家北京中科医院电话万户灯火通明,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   

  男人猛然停住脚步,用嘴向上呶了呶。女人抬头一看,有一颗灿烂的明月,倒挂在四楼客厅的天花板上,使人遥不可及。男人猛地想抽烟,手在裤兜摸了个遍,最后竟没有摸着,倒把怀里揣着的一个纸盒子滑落在地。女人拾起一看,这不是“人参蜂王浆”吗?那可是他们跑了大半个街才买来孝敬婆婆的啊?女人拿着有着男人体温的“礼品”,看着男人鼻梁上沁出的细细的汗珠,女人心疼了,说了声:“你回去照看狗蛋,他的家,我去!”   

  (三)   

  男人躺在床上,正要点上第二根烟时,女人回来了。男人正想问个究竟,女人莞尔一笑,指着儿子“嘘”地一声跳上了床,男人紧紧的把女人搂在怀中。   

  学校的场人山人海,师生们穿着崭新的校服,一脸严肃,两眼向前方注视着,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冉冉升起,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升国旗仪式现在开始!”一面五星红旗在国歌高昂的旋律中徐徐升起,迎风飘扬。   

  就在那红旗的正下方,有一熟悉的面孔,脸蛋红彤彤的,,眼睛像闪烁的五角星,只见他右手高高举起,向国旗敬礼,嘴里激动地唱着国歌——那不是狗蛋吗?狗蛋,狗蛋!男人和女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惊醒了。   

  天麻麻亮,男人和女人就来到学校,校园内没有一个人,但校门白癜风怎么诊断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细心的女人猛然间发现,沿着学校墙脚处,歪歪斜斜地排列成一个长队:有站着的,有坐在凳子上的,有躺在地上的——这个队形松松散散,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却有着铁的规则,人们互相监督、互相提醒,不给别人以可乘之机。   

  男人一打听,原来这个长队是昨晚站起来的,不知从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是这次是按照先来后序报名的。男人和女人叫苦不迭。等到女人站好队后,男人数了数,排在他们前面的,足足有二百人!   

  早晨十一点整,报名开始了。有资格报名的插班生名单刚   

  一贴在墙上,长队一哄而散。男人和女人即侥幸又紧张,挤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孩子的学名,推过来搡过去,眼睛像荡秋千似的,飘啊飘,像水一样,像云一样,女人晕了……   

  女人醒来时,正靠在男人的臂膀上,女人缓缓地说:“掌柜的,咱们回,回咱们村。”   

  (四)   

  男人和女人回到家时,已到傍晚时分,屋子里坐满了人。村里的王老师走过来摸了摸狗蛋的头,说:“狗蛋啊,别难过,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再到城里上学不迟啊,你说对吧?”他又转过身,对大家说:“我们黄校长说了,明年由我们学校出面,一定把狗蛋转到城里上学,行吧?在咱们村上学也有咱们村的好处,一来呢,狗蛋还小,每天在家门口,狗蛋他妈接送孩子也方便;二来呢,也给大家透个底,今年咱们学校只有二个学生了,一年级一个学生都没有,这样下去,咱们学校肯定要撤啊,说实话,我们七个老师的饭碗都是小事,关键是三十年的学校一旦保不住了,谁也不忍心啊?”   

  王老师的一席话,惹得大家议论纷纷,你一言他一句,话说累了,便陆陆续续回了家。月亮升起来了,乡村又归于平静。   

  晚上,男人发现手机上来了一短信,是二表兄的:“表弟、表妹你们好!孩子的事很抱歉,也很意外。原本校委会通过了孩子的插班,名单都送到了教务处,事后黄主任说可能漏掉了,是天意?是人为?最后也不了了之……”   

  第二天一早,女人和村子里的妇女到新疆揪棉花去了。男人发现桌子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一盒“人参蜂王浆”,“这是没送给别人,还是又要来的?或者是又买的?”男人想。一样是一面崭新的红旗,男人打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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