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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一国企高管挪用70万公款逃亡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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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五
时间:
2011-12-29 07:17
标题:
宁波一国企高管挪用70万公款逃亡16年
16年前,身为国企高管的李成(化名),挪用了单位70万元公款,从此踏上漫漫逃亡路。其间他炒过股、捡过垃圾、做过倒爷,甚至还炒过房。但是,炒股赚了10多万元被抢,他不敢求救;餐厅开张2个月遭强拆,他不敢维权;甚至在海口街头,他亲眼目睹年迈母亲发寻人广告,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认……
16年了,这种永远见不得阳光的生活,让他心力交瘁。他曾不止一次扪心自问:漫漫逃亡路,何时是归时,何处是归途?
缘起
1995年,36岁的李成是宁波一家国有企业的行政二把手,这也是他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李成所在的公司做外贸,涉及期货生意,公司账面上时时大进大出,他看得惯了,自己也想进入市场试试看。更何况,前段时间,因为做生意,他亏了本。
李成先后从公司挪用了70万元还债和炒期货,原本期望赚个盆满钵满,结果一夜之间血本无归。为此,他踏上了逃亡路。
他甚至幻想,如果在外面赚到了钱,就把公司的损失弥补上,再老老实实回来。
逃亡
李成没有想到,逃避也是一种惩罚,从此他踏上了一条永远不到尽头的路。
今年11月28日,在家人的声声规劝下,他终于彻底结束了16年的逃亡生活,向海曙检察院反贪局投案自首,并以悔过书的形式,披露了他这些年无从诉说的逃亡历程——
厦门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
火车把李成带到了厦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略略有种安全感。
他在厦门市区转了一圈,看着美丽的鼓浪屿、发奋求学的厦大学子,还有蓬勃发展的湖里工业区,他甚至“内心涌起一股奋斗的欲望”。
但在厦门,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只好继续南行。
他来到了汕头。当时汕头是一个比宁波有更多经济开放优惠政策的特区,充满活力。
他此前曾以公司高管的身份多次来汕头考察、洽谈业务,只是此行身份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个熟人,借了些生活费,这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世态炎凉”。
他在汕头城郊租了一间房,偷偷地炒了几个月股票。但他总觉得不安全,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很少出门,怕被检察院找到,又怕当地的公安检查证件。
“事实上,自从出走那天起,我已断绝了跟以往任何熟人的联系,也包括我的家人。”
广州警亭前被抢却不敢呼救
1997年年初,李成把股票套了现,提着10多万元现款奔向了广州。
大巴到达广州是凌晨两三点。下车后,又累又饿的他想找点东西吃等到天亮。可正当他在车站附近徘徊时,突然围上来十几个拿着刀棍的小青年,结果他的随身包裹没了,钱也没了。
“其实,距离事发地100多米远就是一个警亭,因为身份因缘,我不敢呼叫,更不敢去报警。万幸的是人没有受伤,口袋里还剩下一些零钱,只能咬咬牙捡起掉在地上的洗涮用品,坐车继续上路……在广州每天露宿街头,一天的伙食就是几个馒头,几口自来水。好在南方的天气不是很冷,但是我心却很冷……”
李成连续找了几天的工作,结果被中介骗走了剩余不多的几十元钱,还捡了两天的废品,但又不知道卖去哪里。
无奈之中,我找了一个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借了1万元,来到了广西南宁。但找了几天工作,仍一无所获。只好从北海坐船过海,去了海南。
海口隐姓埋名创业屡受打击
李成曾担任过宁波某外贸公司的副总,该公司在海口有一个子公司,他因此对这里比较熟悉。
他租了间民房,开始找工作,但因为他不能亮明身份,依然不顺利。
偶然中,他在海口发现一个商机,就是倒卖电话卡。不过,这需要经常坐长途车,他实在受不了,更害怕被熟人碰上。于是,很快就没有做了。
2000年年底,李成以3000元接手了一家小杂货店,开始长住下来。当时小店生意一时非常火爆。经营了一年多,他盈利10多万元。
后来,他又以5万元接手了一家茶餐厅,准备大干一场,投入了10多万元搞装修、买设备,几乎搭进了之前的所有积蓄。
结果餐厅开张不到两个月,就被强制拆迁了。他所有的投入血本无归,还欠了员工一个月的工资。
“我之前办手续时,咨询过相关部门,回答都说‘一般三年内不会拆’,我内心都在滴血,但想到自己是逃犯,不敢申诉,不敢要求补偿。”
李成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他不得不靠小本生意卖甘蔗赚生活费,白天干活,一天只吃两个馒头,住烂尾楼,没电没水没窗没门,一到晚上,蚊虫、老鼠到处乱蹿,根本没法入睡。
后来,他又和朋友合伙在夜市上练摊。3年后,他们略有盈利,就商量开始炒房。
李成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用朋友的身份证,以首付2万元的形式,在海口购买了4套商品房。2年后房价涨了一倍多。
但房子还没盖完,朋友就偷偷把房子卖了,溜之大吉。“我很想报案,却没有凭证,也害怕自投罗网,无奈只有自认倒霉。”李成再次受到打击。
老母近在咫尺也不敢相认
2009年,李成年迈的老母亲,曾带着病痛,奔波了千里迢迢赶到海口,登报、发小广告找他。
当时,他就躲在街头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母亲在流泪,他心很痛,却不敢上前相认。
母亲贴在街头的寻人公告,李成趁夜深人静时撕了下来,常常在深夜里一个人捧着,默默流泪。
李成在悔过书里写道:尽管到海南后生活开始稳定,但这一路走过来的辛酸是常人难以体会的,我心灵所承受的压力与煎熬也是常人难以想像的。每当清查外来人口时,我总是提心吊胆;每当中秋春节合家团圆的时候,我只能对月抹着泪,那种千辛万苦的生活,那种心灵深处的孤独,谁知道?我常常想,何时是归时,何处是归途?
自首
今年9月,李成偶然在电视新闻中看到“清网行动四部委通告”,他内心再度起了涟漪。
“想到母亲说过‘今生的债、今生还’的话,我彻底坐不住了,该是鼓起勇气面对一切,赎罪的时候了。”
他找出了前年母亲去找他时登报的联系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后来我知道母亲为了等我电话,一直没有换号码。”电话里,李成才知道,在他逃亡期间,他妻子跟他离了婚,带走了女儿。
通过亲属,李成知道海曙区检察院反贪局的检察官多次到他家,去做过规劝,希望他能抓住这次机会。
“检察官的话感动了我家人,也感化了我,增强了我回来自首的决心和勇气。”11月底,他毅然踏上回家的列车,彻底结束了16年的逃亡生活。
“投案自首后,我放下了巨大的思想包袱,虽然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但我感到心灵无比的自由!”
(浙江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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