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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重现 · 发表于 2015-10-7 04:12:54

要是洪钧不曾死
文天祥有一首著名的诗《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要说“身世浮沉雨打萍”，我个人认为，没有比傅彩云的体会更加深刻的人了。

　　说傅彩云，可能没能知道。说她的另一个名字梦鸾，估计知道的人同样不多。可是如果我说赛金花，没人不知道！三个名字，同一个女人，不同的命运。祖上不算太差的赵家，到了赛金花这一代，早已经中落。从安徽逃到吴江的赛金花父亲，那时还是个孩子。后来结婚生了个美丽的女儿。父亲的早逝，这个女儿在十三岁上，到花船上卖艺，改名傅彩云。

　　人生是由无数的机遇组成的。十四岁的傅彩云遇到了回家为父办丧事的状元洪钧。清新可人的小彩云很受洪状元的喜爱，在朋友们的起哄和撮合下，洪钧决定娶回傅彩云为妾。洪钧已有一妻一妾，傅彩云进门，是为二姨太并被改名为梦鸾。这时候的洪状元已经五十。按照传统的国人观点，二姨太基本上没有什么地位。傅彩云却不是这样。就像洪钧为她改的名字那样，有红鸾星罩着的傅彩云，运气好到了不能再好。

　　结婚第二年，洪钧受命出使。按照国际惯例，要带着夫人同行。大太太年纪大不愿意动弹，二太太身体不好不能承受旅途颠簸，年轻的三太太梦鸾走马上任，享受了正牌夫人的一切待遇。十几岁的小姑娘，今天的高中生而已。陪同洪钧出使德国等不同国家的梦鸾，不是留学是什么？一些正式的活动，这位夫人周旋其中如鱼得水。她一口流利的德语，让她与德国人的交流没有障碍。这样的夫人，洪钧爱惜，德国人也喜欢。在德国，她生下了女儿。

　　四年以后，洪钧任满回国，官升兵部左侍郎，入值负责外交事务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梦鸾的幸福水涨船高。人生啊，谁能想得到会有那么大的落差？古人说，“常将有日思无日，日日日，百年三万六千日！”可是有多少人会在有日想到无日，何况有那么多的未知！一年以后，洪钧因病去世，梦鸾扶柩南归。到达吴县接官亭，梦鸾将灵枢和女儿德官交给洪家人，只身到了上海。她清楚自己的地位，洪家不可能收留她容纳她。洪钧给她的“安家费”五万块钱，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据说被他的族弟侵吞。

　　她生下了洪钧的遗腹子。儿子十一个月时死了。为生存计，她重旧业。关键年龄受过西方文化影响的她，知道怎样包装自己。她公然打着状元夫人的名号接客。很快她的作为便被洪家人知晓。她被赶出了上海。在天津卫，她的班子重新开张。这一回，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梦鸾，找不到红鸾星，自己改名赛金花。金花班里，她自己做了老鸨。名声大噪的金花班，甚至在京城官宦间都声名赫赫。

　　赛金花最辉煌的人生，居然是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一段时间。那时候，她从天津逃难到北京，遇到德国人。参与到德国人的交谈中，她被接到了瓦德西那里。据说瓦德西与赛金花在德国已经认识。从某种程度上，赛金花的劝说，让德国人的疯狂稍稍收敛了一些。“也爱国”，是抗战期间人们对她的评价。由此引发的种种热议，却是她贫困潦倒死了以后的故事。她自己并不知道。

　　我常常想，这样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假如从来没有遇到过洪钧，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起伏。如果洪钧不死，人生的境况会完全不同。三太太的安闲会陪伴着她很多年。洪钧死的时候只有五十四岁，再活二十年不是高要求。可是，洪钧没有这个命，因此改变了梦鸾的命。在她的韶华年代，还有过两次婚姻。两次不长久的婚姻，都是丈夫病死了。她唯一的女儿在十九岁亦已经去世。她的命，算是那种特别硬的人。克夫克子，最后克了自己。

　　洪钧死后，世间再无梦鸾，只有风月女子赛金花。以她的故事写就的《孽海花》，是清末奇书之一。我看到过一幅赛金花书写的条幅：“国家是人人的国家，救国是人人的本分”。刘半农在《赛金花本事》中写道：“中国有两个宝贝，慈禧与赛金花。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卖身；一个可恨，一个可怜。”是否可以说明赛金花人生的一二？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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