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 法政府被控杀人

“摩托杀手”穆罕默德·莫拉赫，涉嫌在图卢兹和蒙多榜（MONTAUBAN）分别杀死3名伞兵和一所犹太人学校的3个儿童与一名教师。在被特警队（RAID）在住所围困32小时后，于22日将近中午时终被击毙。其后，这个事件仍是回响不断，疑窦重重……

特警队从3月21日凌晨3点10分起在图卢兹市“石砖坡”（COTE PAVE）街区包围了莫拉赫住所的楼房和他位于一楼的公寓。此后，警方向他喊话，他曾多次表示要投降，但一延再延，以致于办案人员深信这个人“想要活命”。到21日晚10时45分，嫌犯的语气彻底转变，表示决不投降，决不束手就擒，如果要抓他，他会杀死警察。于是，警方不再抱劝降的希望，开始采取进一步行动。

特警队精英与他展开了消耗战。莫拉赫房屋里的自来水和电力被切断，他不再有水和电。但警察接连引爆的震眩手榴弹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此后，枪手的“姿态显得非常强硬”，不再提投降，也不再回应警方的呼叫。

由于屋内长时间没有动静，到第二天清早，警方提出嫌犯是否仍活着的疑问。其实，莫拉赫躲藏在公寓的浴室里，他在静静等待。

特警队趁夜里拆掉了公寓窗口所有的护窗板。22日上午，特警队再次投掷了几枚震眩手榴弹之后，于11点左右从公寓大门和公寓的几处窗口攻进了公寓。因为担心嫌犯事先在公寓里布置了爆炸物陷阱，警察的攻坚行动非常谨慎。警察称，这几枚手榴弹未引起莫拉赫的任何反应，特警队仍用视频设备做前导，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逐步”前进。

内政部长盖昂介绍说，“他当时躲在浴室里。”悄悄地等待着，等着警察靠近浴室时动手。11点30分，视频摄像头一钻进浴室，莫拉赫就“以极端的暴力”开火。特警队后退躲避，莫拉赫突然采取行动，冲出浴室，“用战斗武器狂射”，特警队员同时反击。盖昂叙述，一个富有经验的警察事后对他说“从未见过这么暴力的突击”。

双方交火非常猛烈，持续了将近5分钟，交火期间警方总共发射了300发子弹。最后，穆罕默德·莫拉赫从窗户跳出，他手拿着武器，仍在继续射击，然后倒地死去。警方消息强调他是“被埋伏在公寓外面的特警队狙击手击毙的”。

12时45分，全体特警队队员离开了现场，大部分队员脸上仍戴着仅露出两眼的蒙面风帽。

穆罕默德·本纳尔·莫拉赫是被击毙的穆罕默德·莫拉赫的父亲，他是1994年和妻子离婚的，穆罕默德·莫拉赫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当时只有6岁。3月26日晚，在阿尔及利亚安家的这个60多岁的男人对法国媒体说,要把儿子的遗体运回阿尔及利亚安葬，特别是要控告法国政府杀了他的儿子。

“即使费用再高，我也要雇最好的律师。我会用下半辈子的时间工作挣钱，来偿清律师费。” 穆罕默德·莫拉赫说，“我要控告法国杀死了我的儿子。法国是个大国，完全有能力活捉我儿子。比如，警方本来可以用毒气将他熏倒，然后抓住他，但他们却选择杀害了他。”

另外，穆罕默德·本纳尔·莫拉赫还说，他要把儿子的遗体接回阿尔及利亚，埋葬在阿尔及利亚的土地上。他说，穆罕默德·莫拉赫有阿尔及利亚护照，并且从出生时候起就在图卢兹的阿尔及利亚领事部注册备案。

穆罕默德·莫拉赫的母亲也希望他的遗体能安葬在阿尔及利亚，因为她担心将来儿子的坟墓会遭人破坏。据悉，穆罕默德·莫拉赫在阿尔及利亚的舅舅称，有关的手续已经开始着手办理，将来外甥将被埋在阿尔及尔南面80公里的梅德阿，这里是他的祖籍地。

家属的意见并不统一，他最大的哥哥阿布代尔加尼说，弟弟应该葬在法国，因为这是他生前的愿望，法国是他的出生地。但最终他接受了母亲的意见。

但是，阿尔及利亚政府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2009年1月，穆罕默德·莫拉赫在Seysses的监狱坐牢时接受过心理测试，这个报告是由司法界有名的心理专家阿兰·贝宁作出的。报告认为，莫拉赫有极度的恋母情结，内向、心理自我防御能力差，并且有严重的焦虑倾向，总之报告的结论认为莫拉赫心理非常脆弱。

报告显示，莫拉赫承认自已有孤独倾向，喜欢独处。他在接受测试的过程中还曾保证已经不跟坏人交往，并说阅读《可兰经》对他帮助很大。不仅如此，他还说到自己有自杀倾向。确实，2008年，穆罕默德·莫拉赫曾试图自杀，后在精神病院住过15天。

测试中，莫拉赫还承认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喜欢新衣服和名牌。“这并不是为了吸引别人，而主要是自恋倾向，”阿兰·贝宁在报告中分析认为，“他表述非常清晰，并没有精神不正常的症状。”这里可以得出结论，莫拉赫自我意识很清晰，并不是如某些媒体所说的，是个杀人疯子。其次，贝宁的报告还指出，他的智力水平中等，能正常推理，没有逻辑问题，“智力反应相当快，但抽象思维能力不是很发达。”

阿兰·贝宁的报告指出，穆罕默德·莫拉赫从小缺少父爱，对他情感、教育方面的影响很大。母亲日常持家中困难重重，导致莫拉赫从小就问题多多，最终学业荒废。报告认为，由于情感和心理的不健全，莫拉赫的行为和经验极不成熟，需要严格的管教和看护。报告在2009年就对莫拉赫的未来不抱乐观态度，认为其人格成长是否健全完全取决于管教措施有效与否。

3月20日凌晨1点，坐落在上塞纳省Issy-les-Moulineaux的France24电视台总部接到一个电话。调查显示这个电话是距离莫拉赫住处100多米的电话亭打出的，但电视台没有录下音，调查人员无法与警方与莫拉赫谈判时的电话录音做人声对比，以确定是否是莫拉赫本人打的电话。

电话持续了11分钟，据接电话的记者描述，对方很会说话，叙述几次杀人过程的细节，情绪非常平和，还更正了警方的几个不准确说法，比如，杀了第一个受害人后，他捡走了子弹壳；第二次杀人时，他开了17枪，而不是警方公布的12枪。

是不是莫拉赫本人打的电话？警方不能确定，因为在那个时候莫拉赫已经被警方严密监视。那天下午起，莫拉赫开车、步行，走了很多地方。警察为了避免在街上和他交火，只是远距离跟踪。也许他在某个空挡抽空打了电话，也许他托付他哥哥阿布代尔加尼或是另外一个同谋打的电话？调查还不能澄清这点，也不能澄清莫拉赫是否还有除哥哥以外的同谋，另外也不能搞清楚为什么他明知已经被警方盯梢了不逃走。

26日，卡塔尔半岛电视台驻巴黎办事处接到一个邮包，里面有莫拉赫几次杀人过程的现场录像，显然是杀手在作案现场用随时携带的小摄像机录制的。录像总共有25分钟长，做了剪辑，并加上了音乐、宗教歌曲和《可兰经》的经文。当凶手开火时，录像中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和被害人的喊叫声。

录像是被保存在一个U盘里寄来的，同时还附有一封短信，宣称基地组织Al Quaida对几起凶杀案承责。信件是用法文写的，有拼写错误。

录像在政界和受害者家人间引起反响，他们要求电视台不要播放录像。最终，半岛电视台宣称，从其职业道德原则出发，再考虑到录像没有提供新的内容，电视台同意不播放。

真正让人不安的是，到底是谁邮寄了录像？

邮包上的邮戳是上礼拜三的日期，当时莫拉赫已经被包围，邮包有可能是当天晚上警察赶到前一刻寄出的，也可能是他的哥哥阿布代尔加尼，或者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可以肯定的是，在杀人前，莫拉赫偷盗摩托车时应该有第三人在场。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随着调查的深入，又出现了新的疑点。从当地警察局的备案看，杀手莫拉赫的房间里还曾住过一个人。

2011年1月9日，警方接到邻居的申诉电话赶到现场。事情是汽车停得不当，引起争吵，很快就调解好了。但从警察当时的备案看，被邻居申诉的除莫拉赫外还有一人。这个男子，法籍，1973年出生在阿尔及利亚，当时就住在这所房子里。

那个时候，莫拉赫刚从阿富汗旅行回来。他是在2010年11底的时候被坎大哈警方拘留，后交给美军。美军查了他的护照，知道他在中近东地区的行程，将他列入禁止乘坐飞往美国飞机人员的黑名单。12月，他被送回法国。正是与这另一个人同租房子的时期，莫拉赫在准备巴基斯坦的旅行。8月，他前往巴基斯坦，在那里接受了军事训练。

但是，2011年5月，法国国内情报部将莫拉赫列入须监控的伊斯兰分子名单时，却没有记录当时有另一个人和他同住。莫拉赫被击毙后，国内情报部负责人认为，莫拉赫只是郊区的小流氓，后来自己变得越来越激进，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值得打上问号。

法新社报道，前法国本土警戒局（DST）局长伊夫·博奈日前向媒体爆料说“摩托杀手”穆罕默德·莫拉赫是内政部情报总局（DCRI）的一个“眼线”。情报总局局长贝尔纳·斯瓜西尼予以否认，他宣布：莫拉赫“不是情报总局的眼线，也不是其他法国机构或外国机构的眼线”。

伊夫·博奈曾于1982年至1985年担任法国本土警戒局（反间谍机构）局长。《南方快讯》记者问他“穆罕默德·莫拉赫是否可能在内政部情报总局下面扮演一个眼线的角色”时，他回答说：“这正是问题的所在”。

博奈说：“情报总局认识莫拉赫，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伊斯兰全教旨主义分子，而是他在情报总局里面有一个联络人。有一个联络人，那就绝对不单纯了。”

莫拉赫曾于2011年11月被情报总局图卢兹分局的一名调查员传讯，当时主要想了解他在2010年和2011年先后到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逗留的情况。政府和警方不断重申这次传讯未能获得“任何材料”，以致于当局未能在他动手杀人之前将他逮捕。

情报总局局长斯瓜西尼解释：“当时只是行政性质的谈话，未进入司法程序，情报局只是把他登记在警方监控的人员档案中。”

(欧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