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

njjju · 发表于 2016-9-9 04:40:56

　　人物：王老头张老头何老头钟三张毛儿张老头的儿子王老头的女儿

　　王老头：盘古开天来，还没得哪个朝代有现在这样好呢!？

　　王老头满面酡颜，他说话的时候，正好咽下一口酒，他那握好筷子的左撇子去夹菜，何老头抬眼瞅他。天色似乎暗淡了，眼前变得朦胧起来。偌大一块地坝，摆着好多席桌，人群熙熙攘攘，已经下席了。有人在收拾碗筷，准备安顿下一轮，只有这三个老头儿，还稳坐在桌上喝酒，喝得正有兴致。袁老太——这个八十大寿的老太婆，在儿子的搀扶下朝他们走来，她背有些驼了，但腿膊还算硬朗，她那乐呵呵的笑声，如同陈年老酒，她来到桌前，招呼各位吃好喝好。突然人声吵嚷，令人不安。他们站起来，循声望去，原来两个毛孩子正像两头牯牛一样打得不可开交，陈家的小孙子在一旁哭叫，看样儿是受了欺负。西边的山顶上停着一个的光球，一抹暗淡的夕红掠过柳梢，映红了两个打架的孩子，他们各自的父母来了，吵闹着制止了他们，折散了这两个家伙。

　　他们坐下来继续喝酒，酒碗传到张老头面前，张老头端起了酒碗。

　　王老头：盘古开天以来，还没有哪个朝代有现在这样好呢!？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晶亮的眼珠里有一滩夕光在燃烧，他的下巴向前倾出来，下巴上那一撮软须跟随小颌嚼动了几下，随即停住了，那神情似要等别人回答他的话。

　　何老头：你说的也是，哪个朝代也比不上现在，你看，都有吃有穿了，没人饿肚子了，嗨，解放前，地主的日子也赶不上现在。

　　何老头端起的酒碗又搁下，他对王老头的话若有所悟。

　　张老头（接过话茬）：解放前地主也办不起这么好的酒席。

　　何老头：那个时候，只有地主才办得起席，穷人的日子，没说的，难过。

　　张老头：喂，该你喝酒。

　　何老头（端起酒碗，继续往下说）：那时我父亲是木匠，天天在外做木活儿，三两天才能赚回一升包谷，一家人就靠指望这么点东西过日子，每到傍晚，母亲就会叫我们几个娃儿到山口去看。“去，看你爸爸把包谷带回来没有？”她说。我们站在山口的路上，眼巴巴地望啊，望啊，眼睛都望穿了，可是……

　　张老头（催促何老头）：喝酒，你老哥子怎么啦，一说话就把我们的酒给忘了？喝！

　　何老头仰起头来吞了一口酒，然后把酒传给张老头。

　　张老头（接过酒碗）：要说解放前地主家办的酒席，我吃过不少，那个时候，地主家有丧事，就要大办酒席的，场面很大，过往行人都可以去吃的，我当小孩子时从会不放过这种机会的，吃了第一轮，又爬上另一桌去吃第二轮，第三第四轮也要去吃的，反正是娃儿，不怕被人笑话的。那时候的席桌也孬得很，只有一碗烧白肉，而且每人只有这么两片（他的手比划着），除此之外全是素菜，我们这些小孩儿爬到桌子上去就是想吃自己的那两片扣肉，简直稀奇得很。

　　王老头感觉脸很发烫，他低着头，好像陷入了沉思，此时又该轮到他喝酒了。

　　王老头（他的嘴唇嗫嚅着，慢慢抬起头来）：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天色越来越暗了，晚霞尽褪，大门口的电灯亮了起来，人们围着席桌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这三个老头儿却好像置身其外，他们一边慢慢地喝自己的酒，一边还在漫不经心地聊天，主人给他们端来了一些热菜，招呼他们要吃饱喝足，王老头的话被中断了。现在，王老头又开始说了。

　　王老头（好像突然睡醒了一样，来了精神）：地主的席桌我那时也吃得不少，唉，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何老头：你的爷爷咋哪？

　　王老头：我爷爷那时七十多岁了，他在镇上相中了一具寿木，它做工很精细，漆得油光水滑的，很耐看。可是我们家太穷，实在买不起。但他一心想把它买下来。所以他天天到山上去劈柴，晚上便挑回来烧火将它炕干，第二天便挑到集上去卖，这样一点一点地集攒。那具寿木好像专门是在等我爷爷似的，一年后，我的爷爷攒够了钱，那天一大早，他就把它送进了我们的家门，那时，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呵。

　　王老头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因为又轮到该他喝酒了，他端起酒巴嗒一声嘬了一口，酒顺着喉咙咕咚一声响便滑进肚去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脸越发烫热了，眼前感觉有些昏花，他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开始说话了。

　　王老头：可就是那一天，地主的老妈死了，她看起来纪年纪轻轻的，才五十来岁，不算老，这下又要大办酒席了，地主家可热闹了，我记得在下葬的前一天，从中午到晚上，我一直坐席，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吃过这一轮，又赶快换个地方去谁知道和白癜风患者会不会传染吃下一轮，傍晚，我回家的时候，肚子感觉好饱啊。我兴匆匆地跑回家来，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我还没走进家门，便看见爷爷在嚎啕大哭，我当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伤心，但我睡觉的雅兴一点也没有了。爷爷哭得像个孩子，“我好冷啊。”他哭着说，整个人坐在泥地上，蜷缩成一团儿。“我好冷啊。”他哭叫着，身子在瑟瑟发抖。可我父亲那时却站在门口大声呵斥他。后来我才知道，地主也相中了我爷爷的寿木，他想用它来葬自己的老妈。对地主我家自然是得罪不起希望能够咨询白癜风不能吃什么的，所以我父亲就擅自作主把寿木让给他去了。

　　张老头：你爷爷后来是什么时候死的？

　　王老头：记得是过了两年，……好像是民国二十三年，离解放差得远哩，唉，那个世道，穷人真的可怜得生活中如何预防白癜风的疾病详解很。要是我爷爷能熬到解放，看见农民翻身起来地主，他一定会高兴的。……我们那个地主，家业大得很，我们那里的土地基本上全是他家的，解放后，是五O年吧，他的家产和土地全被没收了，毙他的时候，我还亲自去看的呢！他吓得站不起来了……

　　张老头：你亲眼看见他被打死的？

　　王老头：嗯，看到他被毙的，是一毙的命。

　　张老头（很兴奋地）：嘿，要说毙人哪，我那个时候还亲自干过呢。

　　何老头：毙地主恶霸么？

　　张老头：不，不是。

　　何老头：那，那会是哪个呢？

　　张老头：你听我说嘛，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不是所有的地主都是坏人，都应该毙的，我们那儿就有个姓钟的地主，是个文化人，读过很多书，在学校教了多年的书，算是个教书先生吧，这个人确实不是坏人，没作过恶事儿，更没有杀过人，只是在擦解放那几年当了两年伪乡长，他家开有一个铁坊，解放后他为农民修造农具基本上都是免费的，态度也极为诚

lksch · 发表于 2016-9-9 05:35:41

也是支持，我代表大家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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