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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共赏] 《爱过飘零》穷困女留学生闪婚异国富豪 卢雅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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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7-16 23:50: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认识杨天恩是在雨天,那天是我失意忘形的那个冬季的某一天,很冷。

我把自己裹在肥大的黑色外套里,独自在荷兰的一条不知名的大街上疾走,像一个走火入魔的巫婆,然后撞在他的摩托车上。

摩托车停在路边,而他正在脱安全帽。

我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他在我身后用荷兰语大声地唤我,若干句后,他用中文叫道:“你精神病啊!”

我回过头,停步细看这男人,他很高,有一张白净的脸。

他想了想,又叫:“你神经病啊!”然后又嘀咕了一句,“到底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

我终于笑了出来。我确定眼前这个中国男生不是同我一样的留学生,因为没有留学生会如此流利的荷兰语,更没有留学生的中文会如此之烂。我想这个男人大概会继续讲一些诸如我走路不长眼的鬼话,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近他,准备聆听他的教诲。

“你有撞疼吗?”他问我,出其不意地温柔。

“为什么下雨没有雨伞?为什么不看前面的路?为什么不回答我?”他问了一串的问题。

“我赶时间!”我随口一说。

“那你赶时间吧!”他说。

我转身,没走几步,又听到他在唤我:“等等!”

他把一张纸条递到我面前,并附上一句旁白:“如果你哪里疼,就找我!”

我接过那纸条,上面写着一个MSN的地址。蓝色的字迹很快被雨水濡湿了,渐渐地晕开。

上帝似乎和我有个协定,他总是在我狼狈落魄的时候,派遣一个男人来检阅我。

上帝总是让我和某个男子在某一个路口骤然相遇,却不给我们同行的缘分,我们就这么轻巧地走过彼此。

而我们将彼此遗忘,终究会。

我走着走着,泪水终于充盈了双眼。

这个冬季,我反复在练习忘记一个叫陈居庸的男人,在圣诞节那天,我见了他最后一面,并见到和他同行的那个女人,她很美,美得足以有资格当第三者。

那个傍晚,我穿得如此明艳,仿佛预支了来年的整个春天去看望他,然后在某一个路口,我见到他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来,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竟如此不堪细认,而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溶解在人群里。

我淋漓酣畅地淌着眼泪,把脸上的颜色都冲毁了,脑子里充斥着欲念、背叛、死亡之类的词汇,那时若我手上有刀,哪怕不是那么锋利,我也会不假思索地往手腕处划去,然后看着鲜红色的血液流淌着,我再发出冷笑。我确定某一刻爱情可以让人着魔。

那个冬季我只穿黑色的外套。那个冬季我患上了失语症。

失恋让我学会了爱情中高深的文法,它全体否定了曾经的肯定,然后总结出多种感叹句:我多傻啊!我多苦啊!他多薄情啊!他多卑鄙啊!

这些句子我最近听我的室友林通常说起,确切地说他失恋了,不久前他和女友阿曼分手了。阿曼是我们的同学,初见时的她,清纯可人,但后来她得空就往国内跑,并且把回国的痕迹都写在脸上,第一次大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农村到城市的变化,下次大家又会发现她的胸脯从四川盆地移居到了青藏高原,简言之她就是一个整形成瘾的女人,从上到下,里里外外。

那时候林通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陪她逛一下“道格拉斯”便能花掉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们曾经劝他将此爱停歇,说人家根本就不爱你,只当你是ATM,但他却听不进去。

林通的父母在铁道商城里批发衣服,赚的都是起早贪黑的辛苦钱,为了儿子出国算是倾家荡产。但林通不以为然,他的父母就好比一棵树,把自个的全部枝干都砍了来为儿子造一艘出国的船,而儿子却把这些枝干做成了卫生筷,拿给阿曼这个女人吃一口丢一双,而筷子丢尽了,她就拍屁股走人,临走前就说我们性格不合,分手吧,特潇洒。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1-7-16 23:54:00 | 只看该作者
但事实是阿曼移情于他人,据说那个第三者是个美男子,可惜我至今无缘得见,只是在同学间的一次一次的转述中,加深了对第三者的印象:看上去很美。

看上去很美!那是我的切肤之痛。

爱爱恨恨,我终于安然地度过了那个冬季,春天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来了,那天我换了一件粉红色的外套,像是给生锈的铁窗涂上的新漆,鲜艳得有点力不从心。

那天我要去参加亦宣的生日会。

亦宣的生日会林通也在被邀请之列,我们三人是同乡,又同期来荷兰,且同住一所,便很快成了好友,加之时间的催化,现在已然是老友。也许离家越远,获得友谊的渴望就会越高,因为我们的孤独感常常需要这些的聚会来消磨掉一些。

我们之所以去酒吧聚会,是因为亦宣的男朋友凯文在那里做兼职的酒保。凯文是土生土长的荷兰人,高高大大,林通就叫他“泰山”,背后叫他“人猿泰山”。

泰山工作的酒吧是中国留学生最爱去的Tina&Peter,此吧是一对荷兰情侣所开,大概很多人对那里都存在着想象,愿能在那里遭遇到爱情。异乡客,单身,爱情,便成了溶解在这个酒吧里最酥软的素材,当然也包括一夜情。

所以这里几乎成了夜游的寂寞的留学生的集散地。

因为人多,我们不得不借亦宣和泰山的裙带关系而得到一个靠近男厕所的台子,我眼睁睁地看着许多男人提着裤子进去,摸着刘海出来,然后猜想男厕所里有小便池和镜子。

我总是在想一些无聊的事,亦宣很准确地说。

而林通总是在做无聊的事,他把玩台上的蜡烛,他把蜡烛倾斜着,任蜡烛油往下流,并在桌面上汇聚,凝固。

“别介,蜡烛油很难清理,你想累死我家泰山啊?”亦宣伸手制止他。

“人家失恋了,你就宠我一次吧。”林通说。

“得!”

我借林通手上的蜡烛点了一只烟,亦宣又说:“别介,搞得乌烟瘴气的。你怎么也学这个了?”

“人家失恋了,你也宠我一次吧。”我学林通的口吻说,我发现在此刻我居然有嘲弄自己的胆量,也许是黑夜在作祟吧。

“得!你们,一个,两个,都矫情!”亦宣恶狠狠地说,转身去找泰山拿饮料。

亦宣回来的时候凑到我耳朵边诡异地说:“喏!阿曼和那个奸夫在那里!”

我顺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阿曼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对谈,那男人留给我的是个模糊的背影。

显然林通也见到了阿曼,他失手将蜡烛油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像是无心地自虐,他嘴咧了一下,却不喊疼。

“南希,你,你能不能坐过来一点。”林通轻轻地对我说。

“什么?”

“假装我们是那个,情侣,好不好,好不好,就一会儿。”他说得楚楚可怜,一个22岁的大男孩,初恋失恋一气呵成,现在仍在爱与痛的边缘挣扎,又要强迫自己看起来很潇洒,让人感到心疼。

我没说话,把身子靠了过去。

“可不能真的爱上我哦。”我轻轻地说。

“我晕。”

我料定我们的表演会是场蹩脚的观礼,好在我们和阿曼那对奸夫淫妇相距甚远,尚不会有太大的破绽。

不想阿曼走了过来,并带着那奸夫,这对林通来说,简直就是持刀而来。

“你为什么没找我呢?”那奸夫居然劈头一句问我,而阿曼还来不及炫耀她的爱情。

“我?”我没反应过来,天!这奸夫就是那个在雨中寻思该骂我“精神病”或“神经病”的那个摩托男吗?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1-7-16 23:57:59 | 只看该作者
“我,我没时间。”我淡淡地说。

“你没事吧,我是说你的身体。”他继续说。

“就是头一直有点晕晕的。”我杜撰我的虚弱,感慨自己简直是个演技派的骗子,阿曼错愕的表情让我如沐春风。

“要去看医生吗?我可以带你去!”

“好啊!”

阿曼终于缓过神来了,加入对话:“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我傲慢地说。

“你?我们认识!”奸夫斩钉截铁地说,“那天下雨,你撞了我,你穿一个黑色的衣服,背一个蓝色的书包,还有穿一个白色的鞋子。”

我“扑哧”笑了出来,他的量词是统一的,他的中文真是让人汗颜,我继续逗他:“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知道!”

“不知道我叫什么就敢说认识我?”

“可是我真的见过你。”他不依不饶,几乎要举手发誓了。

“我今天晚上见过这里所有的人,不代表认识这里所有的人啊,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说认识是很严重的见过吗?”

我点点头。

“那我可以认识你吗?我叫杨天恩。”他边说边伸出一只手。

“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这是那天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作为林通的战友,这场反击战打得有点漂亮。

但是我不能替他收复失地,变心的女人和变心的男人一样,都是不可复燃的灰烬。

倘若我们仍然眷念那些男女,在心里藏纳那些灰烬,就成了一只污浊的烟灰缸,这样的青春怎能明艳?

只是我说服不了林通,就如同说服不了自己一样。

我只记得,遗忘像个腐烂的过程。

亦宣和泰山同居了。

那天亦宣向我借了一个行李袋,装了睡衣、拖鞋、洗漱用具和卫生棉,带了去,就算完成了同居的仪式。

之前她说既然睡在一起了,为什么不住在一起,那样起码可以省去房租水费电费上网费。

后来她又说既然住在一起了,不如结婚算了,起码还能捞张永久居留。

“捞”!她用了那个很粗鄙的动词,但我知道那不是她的本意,泰山是她的初恋,她对这份感情倾注了所有。

她来荷兰的第一天在火车站问路,热心的泰山陪她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一直护送她到学校。

之后两人整日网聊,情网就这么悄然地铺展开,最后铺成了一张双人床,亦宣用她的处子之身,以身试法。

有一天两人欢好之后,她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一个中国女人。

他赤条条地躺在她身边,赤裸裸地答曰在他交往过的若干个女朋友里还没有过中国女性,他想知道中国女人的味道。

亦宣差点崩溃。

男人因为性而建立的爱情,因为追求那个女人而做了一些傻事,待到上了床,发现就那么回事,便觉得自己被那过程玩弄了。

女人因为爱情而奉上性,因为被追求而得了一些感动,待到上床后,发现原是为了那回事,便意识到自己被这结果玩弄了。

性像个伪君子,它诋毁了爱情,那却是很多男人的本意。

亦宣现在正发奋学习荷兰文,而原因竟是要在和泰山吵架的时候能用上那些句子,也许一个女人被赶出童话之后,就变成了巫婆。

现在虽然泰山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每次提到结婚,他都缩了回去。

结婚像个真小人,它却能辨别爱情的真伪。

若结婚对男人来说是一味砒霜,而不想结婚的男人对女人来说也是一味砒霜。他们两人就这么似爱非爱,僵持着,都在等其中一方服下这味药,死在自己手里。

“你为什么非得结婚?而且非得和那个人猿?非得现在?你对他了解多少?他对你了解多少?”我只得对亦宣不断地询问、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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