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 治病还是试命？每年1万法国人死于“吃错药”

周四（22日），法国一个医学团体在公开声明中表示，法国每年有超过10000人因“吃错药”死亡。不仅如此，这些死亡案例中，至少半数以上是本可被避免的。

3·15消费者权益日当天，呼和浩特市举办过期药品回收活动。（图片来源：中新社）

“剂量不对、服药方式不对、不遵医嘱、药物相冲......此类医疗事故的原因多种多样，而它们的后果则远远不是无足轻重的”，“正确服药团体”（Bon usage du médicament）在22日的声明中表示。该团体汇聚了来自医疗、辅助医疗、制药、健康保险等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

“45-70%用药事故本可被避免”

该团体还强调，每年因用药不当而死亡人数超过了10000人，比交通事故死亡人数整整多出了三倍。除此之外，每年“超过13万次入院”（平均持续10天）是由服药不当导致的。据协会估计，“45-70%用药事故是本可被避免的”，并且其“警告迹象非常常见：异常疲劳、食欲不振、体重减轻、眩晕、不适、失去平衡、摔倒、记忆丧失、消化或泌尿系统紊乱、心悸、视力模糊。

“用药过度”的法国——欧洲的“坏学生”？

事实上，2013年提交给法国卫生部的一份专家报告就指出，与欧洲其他国家相比，法国存在着“过度用药”现象。其中老年人受影响最大：75-84岁的老年人平均需要同时服用4种不同的药品。不过“正确服药团体”团体表示，近年来医学界针对老年人的宣传活动，已成功地帮助部分老年人减少了用药量。

周四下午，探讨此现象的专题座谈会在巴黎召开，而法国卫生部长阿涅斯·布赞（Agnes Buzyn）女士也出席了这一会议。

美国每年25万人因医疗失误亡魂

去年11月，法国“纽带”（Le Lien）协会副主席Claude Rambaud表示，法国医疗失误事件数量在很大程度上被低估了。按照Rambaud的估算方法，每年至少有6万法国人因医疗失误而死亡，而主要原因是沟通不足、医疗体系漏洞、误诊或用药过量。

那么，Rambaud究竟是如何计算的呢？首先，据世卫组织对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等七个发达国家进行的调查，每300名住院病人中就有一人死于医疗事故。《英国医学期刊》于2016年发表的报告指出，至少25万美国人在2013年死于“可预防的医疗失误”。Rambaud由此得出结论：如果以同样比率计算，那么在法国2016年住院的1260万人中，至少4.3万人因医疗失误死亡。根据另一份法国来自参议院的报告，每年还有18000人死于诊疗失当（治疗方法不恰当、剂量不适合、后续监测不力）。如此算来，每年合计约有61000法国人因此死亡，而这一数据是交通事故死亡者数量的20倍。

值得注意的是，Rambaud将法国与美国医疗体系进行直接类比的逻辑或许难以成立：毫不夸张地说，美国医疗制度一直是个大写的“尴尬”。在投入高（医疗费用高，卫生总费用占GDP比重高）的前提下，美国人均预期寿命却在OECD国家中排名倒数。相比而言，法国的医疗制度也许更为“人性化”、“慷慨”。不过，虽然Rambaud的类比并不严谨客观，但其初衷也许是借“危言耸听”之辞，唤起社会对医疗失误现象的重视。

“治死率”被长期低估

在Rambaud看来，除了使用复杂的药物，医疗人员劳累过度、人手不足、沟通不畅也是重要原因。大多数情况下，诸如手术前进行常规检查等良好做法未被严格执行，而许多治疗也是在没有检查数据的情况下盲目进行的。更重要的是，治疗任务往往会被分解、或受到干扰。Rambaud提醒人们，作为患者应当更加留神，有任何疑问时不要犹豫，应该及时询问医生。

Rambaud还提出建议：“十年来，我们一直希望政府能建立各科专家皆能阅览的完整健康档案，好让看诊的医生（例如全科医生、妇科医生或是肿瘤科医生）系统地了解患者以往病例”。

法国卫生部承诺会在2019年之前给出较为准确的数据。但曾多次参与医疗纠纷案件的律师EdouardBourgin认为，医生们几乎“系统地否认自身的过错”：“在一些法律专家的帮助下，医生们很少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参照以往经验，Bourgin表示患者胜诉案例极少。此处应当补充的是，不同于美国，法国大多数医疗纠纷是通过调解这个方式解决的。近年来诉讼案件数量虽有所增加，但在纠纷中仍占比较低。

近五成非处方药风险大过药效

法国国立消费研究所《6000万消费者》杂志去年11月公布了一份药物“黑名单”，指出高达半数的常见感冒、咳嗽、喉咙痛、流感、肠胃不适的非处方药根本就不该被使用，其中还包括不少畅销产品。

24小时自助售药机。（图片来源：中新社）

著名的临床药理学家、法国医学科学院院士让-保罗·吉鲁（JEAN-PAULGIROUD）与药剂师艾兰娜·贝尔特洛领导的小组对62种药物进行了分析，其中只有21%药物“应优先使用”，譬如VIKS VAPORUB、IMODIUMCAPS、GAVISCON MENTHE、FORLAX 10 G、不含糖的MAALOX等。不过，虽然这些药物的药效与风险比呈现有利的结果，“但无论如何只能短期服用”。

常见药物上黑名单

此外，三分之一的药物被列为无功无过的鸡肋药品：“药效弱，但无不良副作用”。更重要的是，另有将近一半（28种）上了“应该摒弃”的“黑名单”。其中包括用来治疗感冒的常见药物如ACTIFED RHUME、DOLIRHUME以及NUROFENRHUME。

《6000万消费者》杂志提到假麻黄素（伪麻黄碱，PSODOEPHEDRINE）时指出，它可能引起心血管突发疾病和中风。

《6000万消费者》杂志对减轻咳嗽的药物的检评也不佳：其中有60%“应该摒弃”，只有1种药“应优先使用”。譬如用消炎药制成的无糖喉片STREFEN有引起消化器官出血的风险。另外支气管流化剂不仅药效从未被证实，而且可能引起消化器官过敏和发炎。

该杂志指出，与2015年做的同类调查相比，情况愈来愈糟。吉鲁教授不满地指出：“总体来说，不存在零风险药物。但市售55%的自疗药是无药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