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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切cev · 发表于 2015-9-15 18:25:15

  清明时节，花红草嫩，百花绽放的节气里却流动着凄楚的哀痛，天宫人间两相隔，腾云飞渡架浮桥。三年时光，自当魂灵升天堂。岁月流逝，母亲音容依长存。阴阳隔阂的无奈，从冬流转到春，从夏流连到秋，深藏心底的感怀情愫是洗刷不掉的云彩，永远飘在我的心空……
  清明，迎着晨曦，肩扛一把铁锹，手拎一沓纸钱，独自姗姗走在蜿蜒的乡间坡道小路。祭日真怪哉，老天多变样，大部分是阴霾的天气，阴云密布，绵绵细雨相伴着踏青扫墓人的心境，一路沉寂，一路幽情，沉闷的空气烘托着幽咽涕零悲哀。
  今年的，晴空万里，湛蓝碧海，日月同辉，风和日暖，目观秦岭北麓，逶迤壮观，山峰清秀叠嶂。
  沐浴着朝阳晨露，吸吮着清新的乡土芳草气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然在祭日，聆听着鸟儿树丛鸣啭，彷佛它们和鸣吟唱着人间悲伤的情调。露珠芳草，旷野静寂，渺无人烟，离离高塬，绿色无垠的青苗田野，装饰着一垒垒零星古墓荒冢。我的脚步惊飞了麦苗草丛中野鸡咕咕鸣叫……哎，这些美妙的清晨佳境，我无心欣赏！
  脚步像带着镣铐一样格外沉重，踩着青草、麦苗，远远看见两棵翠柏，那就是父母的坟茔。好久以来我最怕走进这片孤独的黄土荒冢，这片僵硬深褐色的土层下长眠着两位亲人，秋风兮兮多畏寒，寒冬高压线吹啸。
  一道黄纸，一炷香火，一个个祭果在坟前摆成虔诚的祈祷。跪在父母的坟前，潸然泪下湿衣襟，声声哽咽连天宫。一张张冥币在火中燃烧，一句句肺腑之言，定能传寄给远在天堂的双亲及所有亲人们。我欲向母亲请求宽恕理解未果之事。看着父母坟地左右其他晚辈儿孙为他们亲人矗立的丰碑，自愧无颜面对父母。原计划在母亲三周年之际为双亲及贤妻立碑撰文，立碑搁浅暂缓也是事中有因，栽植的柏树，几年来遭受麦茬、玉米秸秆的烧烤，贤妻坟地的柏树已经烧干。母亲三年未立碑，众亲友或私下颇有微词遗憾，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深深理解，不是我不立碑，是立不得。立了石碑会让我不得安生，还要生气。
  跪在坟茔前我明了，一把黄土怎么能掩盖逝去亲人们的孤魂，一座丰碑怎么能记载亲人们为小家做出的贡献。所有亲人呕心沥血，勤俭持家的风范流芳千秋。邻家先人石碑的雕刻、碑亭的工艺造型巧夺天宫，华彩琉璃，或许是红尘世人赞许的一道亮丽风景。谁相知，我的心中，亲人的功绩，惟有在心上雕琢一座丰碑，用文字加以阐述千年不朽，世代相传，作为家传祖训教化的懿德秉承最时尚、最殷实、最节俭、最悠长。
  往事悠悠，三年光阴短，悠悠梦幻牵，母亲去世彷佛就在昨天，梦境般的母亲仍然坚强康健。冥冥闭目深思，回想我在母亲患病期间虽竭尽而为，毕竟也有缜密不周，还望母亲老人家宽宏谅解。
  跪拜在父母的坟前，纸币冥钱，瞬间化为灰烬，一烛檀香，袅袅缭绕。一点细节，内疚惆怅。
  事情发生在几十天前，庚寅年农历正月二十四日，是母亲三周年祭日。十里八村乡俗九不同，我虽生于乡下，长在农村，可对民间习风幼稚懵懂，过去母亲在世时，都是由她老人家亲手劳安排其他亲人的祭奠。今天，母亲的祭奠惟有我来单独持。
  事到眼眉，看着夕阳坠入西边地平线，按照农村当地风俗二十三日落日前孝子需穿白带孝去祖坟迎魂接灵。雨过北京治疗白癜风比较好的医院天晴，地上泥泞，川塬两地坟茔相距太远，塬上坟茔和川道坟茔来回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望着夜幕即将降临，妻弟下午接近五点来电话说一会就到。我走也不是，怕他来家无人招呼；等也不是，天色渐渐黑暗。彼此彼此，我茫然又不晓得三年为喜（魂灵升天，到了极乐世界），迎魂时该打白灯笼还是红灯笼。我跑前跑后请教几位长者，道是：三年迎魂就打红灯笼，但是孝子不能你一人啊，自少需要两最好的牛皮癣治疗方法个人。可我这时举目无亲别无他人，母亲的两个孙女千里迢迢他乡未回。亲戚舅舅姨姨们，是我善意体谅劝挡不让他们晚上来家，面临这些风俗习惯无可适从。看看天色幽暗，我坐卧不安，往返几次去街道看有无妻弟的身影，他来就是雪中送炭，左等右盼均不见。正在焦急万分时刻，户族的爷爷惦记着帮我迎魂接灵，本村做小工请假早回半小时。那一刻，我肃然起敬，感恩之情油然而生，真乃及时雨从天而降啊！
  灯笼问了再问，还是搞错了。按道理，应是祭日前一天傍晚到坟茔迎魂接灵打白灯笼，第二天午后送魂到坟地打红灯笼。
  祭奠之日当晚姨夫来家，又提及到前一天迎魂从坟地回来每人要拿一根引香，以示引领灵魂回家。一席话说的我心神不宁，恍然大悟，曾经是这样的习俗，我自知酿成母亲的魂灵游离未归，讨教补救方法。姨夫赶快安慰我，也不打紧，你母亲是个宽宏大量之人，虽无引香，自会认得家门，她不会怪你的，不知者不为过矣。
  母亲，儿今日告知您，墓碑与引香，想请您多原谅。儿子为您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只要力所能及，只要您地下得以安息，为您立碑在所不惜。您是地下得魂，上天得灵，我是地上的人，祈祷苍天。阴阳对话，让我们做一次默默的沟通，您肯定明白，我更明白…….
  猛一抬头，看见西边天际浮现出一缕云彩，色彩斑斓。噢，那不就是连接人间天宫的彩桥么！


  2010-4-7于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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