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vmykyyap

终于等到你 · 发表于 2015-9-19 04:08:07

方向
奇了怪了，一向自诩方向感极强的我，一进这个城市、一到这个小区，就转了向，辩不清东南西北。也不是真的没有方向，而是我感觉里的方向，与真实的方向有差别。这种差别出现还不是头一次。去年年底在石家庄秦皇岛就是这样，我的东总是南，我的西总是北，整个一个90度的错位。没想到，这种情景延续到成都来。开始的感觉与方向还是吻合的，比如出了火车站，乘车向南，既而西，然后就没南北西东了。再坐车回到城里，方向又会回来。想不明白问题出在那儿了。过去在乡下生活，定下的方向从来没有错误。城市乡下这样来回倒腾，方向感倏然辞别，而且扭都扭不回来，麻烦，恼火。

　　要说方向跟生活有什么关系的话，也找不出来啥。进了房间，南不南北不北的一点不耽误吃喝睡觉上网看电视。但方向与感觉的这种差异，又无时不刻地在脑海里翻腾，一往窗户外看，就要转换一次方向――南应当是东，太阳应当是从东边升起西方落下，于是一一矫正：风是南来的，雨是北打的，霓虹是东边建筑的，路是由北向南的……

　　方向错位最主要的后果还是心里绾上的那个别扭极了的疙瘩：怎么，就连方向也搞不明白了？怎么，感觉突然失去准头了？进而怀疑自己的其他感觉，其他思维以及语言的功用是否还在、是否确切、是否一如既往地敏感。“北”都找不着了，还能知道南吗？我知道终究要失去南北的，但现在就断续地不明就里地找不到方向，实在感觉突兀失落。这就像嘴上常说生死无常、面对这些应当拿得起放得下一样，如果真是有一个判决说你明天将要离开，就再也不那么坦然了。

　　现在的问题是，从理性上看，方向我是能找回来的。一出门，我就努力换算，嗯，南应当是西，大门是向西开的；东应当是南，我是往北去而回南边的。在若无其事的表象下，其实我还是紧张的，因为我的头脑里极其固执地坚守着它以为的南北东西，并不因为我天天换算好的结果而把曾经的“错觉”覆盖了。苦恼的事情就是，别人可以在错觉纠正之后很快调整过来，而我却做不到这一点。上次在石家庄秦皇岛，同伴说他也转向，而且是180度，但是经过辨识之后，他很快就调整回来，不再错位；而表面上看来我这轻型症状的转向却从头到尾没有改变了固有的看法。一错到底，无法调整，怎么能不担忧呢！

　　现在，我能找到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思想比较固执。这是好多年以来就被大家公认且自省也有的一个毛病。曾经，因为我的固执得罪过领导。家里，因为我的执着经常被同志们讥讽中“批判”。工作上，同事们知道我的这个特点，在一些涉及面大的原则问题上也不大随意跟我商议“灵活”，当然他们背后一定会议论我的死板的。虽然近年来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的坚持能怎么样的，但跟在方向面前的理性与感性无法统一一样，还是在遇到一些个别人特殊化的时候有所坚持有所表达。固执或者执着，在我身上显现的优点与缺点一样的多。好处是一以贯之的言行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信任与理解，我并不因为固守一种观念一种信仰被抛弃，因为我的固执只是为大多数人利益的、我的坚守只是在传统基础上的守望；我的坚持在学习与写作方面小有收获：经常把自己的思想情感写出来，丰富也充实了我的精神世界，也让我获得了许许多多有共同爱好志向的好朋友。

　　如果还要找原因，那就是我的适应能力问题。或许，我天性里更多是西北乡村生活的经验和烙印，只有在乡下的清风明月里才能找回我生命里准确的北斗星。这几次的转向，无一不是在城市的变幻空间里。也是，现在的城市无限放大，道路无限延伸，楼宇千篇一律，景区服务相似，区别本来就很少了。而印在我脑海深处的，或者我的脑海里的导航图还是数年前的乡下阡陌、土里纵横，怎么能适应得了这样的日新月异呢。人与物都有其适应对象的。事实证明，我的适应症就在土地里，而不是城中巷陌。我的“北”，定然是要从故土家乡里才能找得回来。

　　假若还有客观原因的话，那就是这些地方的道路并不是千古以来的“正”路。如京城的故宫，如西安的城墙雁塔，这是正南正北，想迷失也难。但其他一些地方就没有天子感仪，它们的路道随地貌之形，傍水路之通，南还偏东，西而向南，北而打西，自然不是地图意义里上北下南的方向了。既不方――非东非西的走向，亦不向――从未见这里路牌有一处指明东南西北（我理解，这是因为无法指明），就只能靠天生的感应了。现在我只有自我埋怨，头脑里没长着一块磁铁，每到一个一地方，迅速地指示方向。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认识自己方向感觉的错误，明白前行的路上终于有找不到“北”这种事情一再发生，不能用第一感觉确认眼前看到的一切。从而，调整自己的思想，调整自己的情绪，调整整天沉浸在错觉里的别扭感觉。现实总是残酷无情地教导人，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辨识方向，永远止境。

　　

　　2013年7月23日本文章来自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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