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离歌

呢谁谁谁

【一】 此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又心

    济南是一座历史名城，以泉闻名，著名的有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清未文人高鹗在他的【老残游记】中将这些美泉解叙的清澈美妙，皆似贤淑的女子，令人心驰神往；而老舍笔下对【济南的冬天】的绘描，则称四周的小山在微雪的时，均若本的看护，隐绰婉约。这人对济南的向往，多了一些胭脂的香息而心旌摇，难以释怀。
   
    然而久居江南的我到济南，便被满面的风沙吹灌得睁不开眼界。眼里却常是涩涩的难受，要挤出泪来。多年以后仍怀有那种感觉，但真正让我心中拥有一份涩涩滋味的，不是济南的风沙拂面，而是在历山脚下邂逅的一位窈窕少女。

【二】 记得小苹见，两重心字罗衣

    历山，传说是舜使象耕耘的地方，人文历史丰厚。历山脚下除了馔铺果铺和卖杂耍、玩艺儿的，最多的便是书摊了。这儿一片书摊；那儿一片书摊。四书五经，周易杂卜，历代小说散文名集等，一排一层地摆开去。书扉内页，花红柳绿，彩缤纷。去了那儿，辄似闯进了书的海洋，晃花了眼神，驻足不知何去。尽管盗版的忒多儿，但对一个社会低层的公民来说，能看到御批、历代文人题字的宏篇巨著，也是万分的庆幸了。

    我当时不过是在济南的谋生过客，但有幸闯入了这免费的攫取精神食粮的文化世界。我一有空，就去历山脚下，象个如饥似的游魂，吸收那书中浩瀚的灵。我在每一个书摊游离，翻开自己喜欢的书籍，佯装心不在蔫的浏览。但停留二十多分钟后，老板便会开始冷眼相觑，而终是一副市侩的脸喝斥，我只能识趣儿地离开，到下一个书摊去。

    谋生多，读书时少。我终被一些书摊老板窥透了心事一般，拂手喝责，也只好向愈远的书摊走去。当我在一位少女看守的书摊停下时，心里呯砰而跳。但她仅只低着读着书，是一本路遥的【平凡世界】而当时我也正想读这本书的，虽然它面世很久了。她并没在意我。我欣喜的啃读起书来，便似那孙少平一样，黑的饽饽已抛在脑后，只有书里的丰盛大宴。我第一次心满意足的离开书摊。

    少女长得较美，文静。我想大约是高考落第，赋闲在家，帮助家里看守书摊的吧？她很少说话，只偶尔抬，目光清澈的看着过客，莞尔一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儿，愈显得甜美。那一举一动无不蕴含着济南美泉，孕育出的恬淡与灵秀。

    其实，我也是隔三差五的去一次，有时要隔半月之久。而实在忍熬不住，就趁下班时跑过去。但仅就着灯光下读片刻的书，她则开始收摊儿了。于是我偶尔会帮助她将书籍码三轮车；注视着她纤秀的影消失于灯海人流之中。

【三】 无不似多苦，一寸还千万缕

    我可以在城市的喧嚣中，静静享受读书的时光，且有美丽淑静的少女相伴。而更喜的是她能递来一只小杌儿，让我坐下安然地读书。   

    我感她的恩賜，心中生出的丝。每在辗转侧，望着高楼间的明月，仿佛是她娟秀的娇颜；街灯光离的闪烁，又宛如她相思的明眸，如珍珠泉，柔珠点点。

    从此，我一不去书摊，便有焦燥的失落感，虽然我们只隔着书摊静坐，没有多少语言流。且甚至携些零食去。而她也并不见外、客，微笑着边吃零食边看书。那马尾辫下露出的白晳的香颈，还有柔的耳轮常人不由自主去轻轻抚摸一下。我一边陶醉在梦幻的书藉里，一边享受芳泽之于畔的馨，把一缕缕相思盘缠于心中，愿睡茧丝里的蛹，自作多。

【四】 拭卷旧帘看，应觉江寒

    单相思是苦的，也是美的。如果我不去捅破那张窗户纸，让命运将我们自然分离。那么离歌的含意会凄美一点，动人一点。

    我抱紧着自己的单相思，作尽柔绮丽梦。她的一颦一笑刻骨铭心。我终于选择了一个来香花开的晚，在卖花担买了一捧玖瑰，似吃醉酒一般昏昏脑地穿过阑珊，连同一封书亲手献给了她。灯光下，她的娇颜绯红，依稀可见；眸子里惊慌失措，只不停摇晃着马尾辫，并不曾伸出纤纤玉指接受我的一颗纯洁之心。我痴立了许久；她只淡然地转离去。

    我捧着自己的一颗心，漫无目的徘徊在大街，有一种酸楚和自卑。躲进幽巷里，撕碎了书。那捧玖瑰默然无语，我瞥见一位下班的少女路过，随手撂在她自行车的前筐里，戏道：“亲的，这捧玖瑰送给你吧！”

    那少女急败坏，跳下车，将玖瑰扔在地，狠跺几脚，骂一句“神经病” 后，骑车离去了。

    我盯视着幽光下，零落一地的玖瑰，心也似一瓣一瓣地凋谢了，被风卷入黑的旋涡。我把真心的告白，轻描淡写地送给了一个陌生女子，浑寒颤不，几颗泪酸透了鼻梁。

    我再不曾打搅她，让她安安静静的岁月如旧。我本是她擦肩而过的过客，一地的相思只能在一首离歌中渐行渐远，随时光湮灭。

【五】 香尘已隔犹回面，天涯地角寻思遍

    记忆的深翻开济南的一页，芳踪千里，香尘已隔。流失的时光里，庆幸曾有卿卿伴我在寂寞的路，翩然而舞，清影美绝！
    如今离歌渐远，而妙音犹在。寻觅年少七月的相思旧苦，有美女如清泉。且那一串串在底翻涌的珍珠，会一次次润我的沧桑心田，乃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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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彩，真是一篇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