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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这是我人生中一次美妙的回家经历。
公交上的吵架不提了,火车上丢了自带的干粮,继续我的站台历程,也都是小事。到了榆次站,上来几位外国朋友,近处乘客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了。两男一女,女的和一个男的背靠座位坐下来,另外一个站在旁边。女的休息了,两个男的偶尔比划着手势,站着的会掏出手机看会。我和旁边的人凑过去,他们两的手势交流越来越多,周围人也和他们比划起来。车厢里传出阵阵欢笑声。
他又拿出手机来,打出英语:(他们明天早上八点到西安。)
我说了句:“Seven’ocloc.”
他微笑着看了下我,没说什么。
“WillyougoXi’an?”我问。
他看着我们说:“Xi’an.”
我们都笑着说“西安,西安!”
他拿出手机,打出:(他们将去西安呆两天,然后去重庆。)
我翻译给周围人,有个带家乡口音的说:“问他是哪个国家的。”
我问他:“Wheredoyoucomefrom?”
他指了下自己的手机,只剩下一格电。我理解了,但他说着什么,我没听清。
我立刻拿出手机,在上面写出:“Lowpower.”
他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指了下我的手机,指了下他自己。
我把手机给他,他写出:“Iamdear.”
我点头。
他又写下:(因此他们走到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
“因为你们也是外国人。”我说出声来,只是他不会知道。
我接过手机,打出:
“I’mMorses.
What’syourname,andwheredoyoucomefrom?”
他看了下打出:“hoogstraat82/12870puursbelgium”
我不理解,微笑着摇了摇头。火车到临汾站了,陆续有人上车和下车。
他又接着写出:(它在法国的上面。)
我解释给周围人,大家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能写出:“Wealldon’thearit.”
“Areyoutravellingnow?”我问。
他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写出:“Bestwishestoyou.”
他说:“Thankyou.”
“Doyouhaveanyquestionsorproblems?”我问他。
他说:(我只有一个问题,怎么能知道我们明天到西安站了?)
我打出:“Whenthetimeis7’ocloc,manypeoplewillgetoffandthereissomeonecalls‘XiAn’.”
他满意地笑了笑,说:“Thankyou.”
他又说:(我的英语非常好,在哪学的?)
我说:
“Ihavelearnedthemonschool.
Areyoustudentstoo?”
他摇了摇头,写出:“Iworkasawarehouserworkingwithverybigmachines.”
“Whenwillyoucomehome?”我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It’smyfifthtimeinchina.”他说。
我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火车到运城站了,车厢里又充满了上车下车吵闹声。
我想起了以前在平遥时的一个愿望,便问他:“Mayhaveapicturewithyou?”
我想他也只能点头同意,把手机转换到照相功能,搭着他的肩膀拍了两张。可惜自己的像素太差了,勉强能分清我俩相貌,他已经成了“中国人”了。看着可怜的“自己”,我们两都无奈地笑了笑。
我问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他们都只是微笑而已。我只好问他:“Doyouhaveanyotherquestionsorittoothers?”
他依然微笑地摇了摇头。
出于礼貌和个人习惯,我写出:“Mycellphonenumberis1536481****.Ifyouhaveanyotherquestion,youmaypostamanagetome.”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记下了我的手机号码,给我拨打过来,并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Youarewelcome.”一时想不起什么可聊的,我就问他:“Haveyouheared‘Hechuan’?”
他看了下,没有说什么。有位老乡说:“你问他,知道华山不?”
我打出:“Haveyoubeared‘HuaMount’or‘Huashan’?”
他摇头。
我写出:“
It’sabig,beautifulandfamousmount.
It’sleadtoXi’anandnotfarawayfromXi’an.Myhometownisthere.Ifyouhavechances,welcomeyouto.”
他边看边点头,好像也在笑着。火车到了河津站,上下车的声音特别吵闹,也提醒了我。渐渐地,又安静下来,比之前任何时候。
我问他:“Areyoutiredtoo?”
他摇了摇头,用手比划了下腿上的肌肉。我理解地笑了笑,他也笑着。
旁边有人收拾东西走了,空出了座位。在我的坚持下,他坐了下来。
火车停了会儿,又走了。
下一站就是合阳了,我打出:“I’mgoingbackhome.Goodtriptoyouandyourfriends.Bye!”
他点头。
我收拾东西去了,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又拿出手机,打出:“Pleasewritedownyourcellphonenumber.Ifyoupostmassages,Iwillknow.”四下张望后,没有看到他。
火车门打开了,熟悉的气息,扑进我的鼻孔里。我拿着行李下了车。
多么美丽的一次经历。很少遇到外国人,第一次和他们聊天,第一次和聋哑人交流。现在我又想起那位外国朋友,他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我还有个问题,已经实行了火车票实名制,他们怎样买到火车票的,他们的身份证和火车票又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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