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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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个世纪的故亊。   

　　光荣妈妈响应号召生下第九胎，虽不是胖娃娃却身长66㎝，稀有人材。“九”、“久”同音，“6”川话念“lu”（音：禄），久久有衣禄，高兴啊，取名久禄。这娃抓周什么都不抓，只抓妈妈的，一家子也高兴：人生嘛，抓吃，好！   

　　久禄真正能记得亊情、想想问题是大人们胸口上戴枚“中苏友好协会”徽章，自己脖子戴上了红领巾时。   

　　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久禄的天性仍是“吃”！他人不胖且痩，肚子该小吧，才不呢，9个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对光荣妈妈端上饭桌的东西饥不择食，哪怕是糠粑也从没吃饱过，老幺也不例外。   

　　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久禄就东游西逛，他那尖尖的下巴就像鸡喙。见别人吃东西，自己的鸡喙仿佛要啄进别人的饭碗或别人手摸吃食的荷包。物质与精神同是享受——他享受精神。   

　　一天，久禄连精神享受都没有，在院子里看小姑娘们跳橡筋绳，唱的是：“橡筋绳我会跳，中苏友好我知道，苏联是我们的好朋友，共打米帝纸老虎……”经常是，这些小姑娘们的欢乐被其中一位的大人恶吼“跳就跳饱了！”驱散。   

　　今天没等到大人驱散，久禄见妈妈端个瓦盆盆从家里出来。到哪去呢？一定是到食堂端吃的。街道上兴起了居民食堂，光荣妈妈不在家做饭了，三餐到食堂去端。要想在家做饭也没法，而且会犯法——锅呀盆呀刀的已被扔进大炼钢铁的小高炉，为钢铁元帅升帐作了供献；自己做饭，哪来的锅盆刀钳！   

　　“妈妈，”久禄追逐光荣妈妈，说：“我跟你去。”   

　　光荣妈妈知道久禄馋嘴，但也懂事，叫他食堂去端吃的，也会端回家和其他8个兄弟姐妹分享。便说：“端着盆盆。”   

　　俩母子到了食堂按国家号召“要算了吃，不要吃了再算。”再按国家的粗细搭配用饭票端了2斤大米饭、8两高粱粑。现代人也许不懂，一顿为啥要吃这么多？真的，那时的人因肚子里没一滴油星星！光荣妈妈还是按1人25斤／月（3两／1人）计划端的，要不，1人1顿会轻易呑下半斤8两。牢房里至今供应的牢饭是早、中、晚2、3、3便起于这段历史。   

　　母子俩高高兴兴回家走。久禄见红扯红扯的高粱粑，想到很快就能吃到它，还学唱起小姑娘们唱的“橡筋绳我会跳，中苏友好我知道……”   

　　突然，1个大汉将1只黢黒的大手从母子身后伸来抓去高粱粑，双手往他自己嘴里塞。   

　　“熊二！”光荣妈妈惊叫、呼喊起来：“熊二又抢吃了，抢我的高粱粑了！”   

　　路边人蜂拥阐述眼苔再造的方法是什么而上……三四个人一顿乱拳捶在熊二头上、背上……众人呼喊：“吐出来，吐出来！”   

　　熊二只当拳头为习以为常的毛毛雨，只顾双手将高粱粑往嘴里塞。惊叫的是嗷嗷待哺的久禄，就像跳橡筋绳的小姑娘伴唱。   

　　“看我的！”最后，还是一位行家里手猛地给熊二后颈窝一拳头，熊二才将没能吞下喉咙的高粱粑连吐带扔甩在地上。   

　　光荣妈妈从地上捡起，拿回家洗洗，又搓成碎汤圆般大小，放沸水煮，加上菜叶才给了9个孩子分享。   

　　当今绝不当主食的难咽的高粱粑那个年头有人抢食？天荒呀！成人才毎月25斤口粮（小孩按年龄不等分多个级别）。另买吧，先要在黒市买到3元1斤的粮票再加7分钱才能买到1斤大米；当官的钱也不多，1个月的工资顶多只够买只鸡或鸭或鹅，称鸡干部、鸭干部、鹅干部，贪污也不行，刘青山、张子善贪污几千块钱被决就是样本；久禄还算个乖孩子，10岁起挑水卖，从沱江挑1挑水往返1、2里才卖5分钱！买黒市粮简直是熊二妄想吃龙肝凤胆。   

　　一天，久禄土产果品公司做工的幺叔找来家里。   

　　久禄已在学习待人接物，迎接道：“幺叔请坐。”又应酬：“请抽烟。”从屋子翻出剪成节的蔫枯丝瓜茎。光荣妈妈也递给幺叔洋火。   

　　幺叔划燃火，点燃丝瓜茎，“叭——叭”抽着，问：“久禄，想不想找钱？”   

　　“钱？想呀。”久禄说：“不卖衣服、不卖坛坛就找。”当时流传：高级饼子高级糖，害得老子卖衣裳；高级饼子高级烟，害得老子卖坛坛。久禄烂熟于心。   

　　“不卖不卖，不卖衣裳、坛坛。到我单位去干活，每天工钱6角。”幺叔说：“当你挑12挑水卖。”   

　　“哪我能存钱买土地当地主了？”久禄兴奋异常。   

　　“我问你的是到不到我那去干活？”幺叔说：“地主不是你当的。”   

　　“去呀！”久禄说：“怎么不去？”心里还在想：虽然地主是对象，但详细了解白癜风的诱发因素有哪些当了地主有了好多好多钱再被也值。   

　　“那你听清，”幺叔说：“是去挖柑儿窖。”然后讲了这“找钱”活儿的由来：   

　　自抗美援朝我们出兵苏联出出炮起，我们就差了苏联好多好多钱——我们的兵使用了苏联的炮！虽是好朋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什么好东西都拿去抵债。比如漁民捕到一条腊子（中华鲟魚），都不能吃，要给苏联人——当官的吃魚籽酱，百姓吃魚肉。还是还不清呀！我们又提出用柑儿（红桔）抵债。苏联人说：柑儿抵债可以，但这柑儿冬天吃冰冷的，我们苏联人要夏天才吃。你说这苏联人妖不妖精十怪，这柑儿成熟就在冬天呀！幸好，我们专家想出了办法，挖窖把冬天成熟的柑儿储存起来，夏天才给苏联人运去。   

　　这窖要挖得讲究，剖面图是个倒漏斗形。找遮风挡雨的可挖地方，用踩撬撬1个直径2尺、深2尺的洞口，再洞口下向周围逐渐扩展斜挖至深6尺、底直径9尺的大倒漏斗。   

　　“好，”久禄懂了，说：“我举手加入少先队那天，就宣誓‘誓做接班人’，我就去挖窖多储存些柑儿让苏联人吃了好打米帝国。”   

　　幺叔问：“哪你书怎么读？这期毕业就该考中学了。”   

　　久禄说：“把米帝国了再读。”   

　　幺叔想：少先队员有实现、米帝国的觉悟难能可贵。说：“你先请1个月亊假，挖挖看看，我单位领导说‘行’，你就休学继续挖。”心中还有个意思，能挖窖挣钱又何必再读书！   

　　光荣妈妈和久禄爸也满口赞成，家里太需钱了。   

　　挖窖是两人联手：1人在下面挖，将泥土装箢箕；1人用绳索把箢箕提出倒掉泥土。   

　　与久禄联手的是位美丽的大姐姐。美丽姐姐惊奇问：“小弟弟，看你正是读书年龄，犯了啥被开除了，判在这劳动？”   

　　“没犯啥没被开白癜风患者的皮肤尤其敏感除呀！”久禄说：“为与苏联老大哥合打米帝纸老虎。不信，你问我幺叔。”   

　　“问你幺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