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记者问 温州金融改革！

海芬心语

编者按：本网记者在温州期间，特别请温州市侨联主席，代为联系，采访了具体参与温州金融改革的最新动态，及一些政策的解读。以下是主要问题的最新解答：

3月28日，温家宝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设立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确定了十二项主要任务，引导民间融资规范发展，温州率全国之先开启金融综合改革新路。

如何确保“十二条”落地，温州又做好了哪些准备？普通老百姓能从中得到哪些实惠？昨天下午，参与《浙江省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总体方案》申报的市金融办主任张震宇接受了媒体的联合采访，对《方案》进行了解读，并回答了一些焦点问题。

1、为什么在温州搞金融改革？

张震宇：这件事情是温州金融界期盼已久的，从1980年10月苍南县金乡农村信用社实行存贷款浮动利率开始，温州金融改革已走过了32年，是一代代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天实际上是历史延续下来的。不过兴奋之余，很多压力也接踵而至。我们拿下了审批，但这事太重大了，不但牵涉金融改革，还牵涉民营经济、民间资本规范化、民间金融阳光化等。

温州“1+8”金融方案和试验区方案是一脉相承的，前者是基础，后者是顶层设计，把基层改革的积极性与顶层设计相结合，以此推动金融改革深化，既可以解决金融与经济发展相适应的问题，又可以防范风险。

而温州之所以能够成为“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有这三点理由：从地域上看，温州地处长三角经济区和海峡西岸经济区的复合区，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有着密切的联系，对东南沿海及腹地有较强的辐射作用；从经济上看，温州是我国民营经济最为发达、民间资本最为充裕、民间金融最为活跃的地区；从人文上看，遍布世界的温州人和温州商会将起很大的作用。

2、为何没有利率市场化改革？

与之前广为流传的版本相比较，此次获批方案中，被民间金融人士寄予厚望的“利率市场化试点”并未出现在试点任务中。

张震宇：我们市里在上报的时候，“利率市场化试点”这块内容就根本没有放进去。因为，考虑利率市场化如果在温州做，全国的钱很可能会涌到温州。所以这次个人境外直接投资也没有马上在温州做，而是多了“研究”两个字。因为个人境外直接投资这件事情必须要全国一盘棋，它要选几个点，这个点肯定有温州。如果单独给温州做，给企业做，那么全国想做这个事情的企业都到温州来注册，先占个地方再说；如果给个人做，温州人的身份证就会很值钱，只要有温州身份证就有条件去做个人境外直投。所以中央考虑非常细，为什么说金融改革复杂、重大，每一步棋走出去都会牵动全国的经济，中央也很慎重。为什么它在其他地方不做，在温州做，因为我们有很好的条件，这一点中央有看到，同时再三要求监管要跟上。

不过，个人境外直投这个事情今后应该会很快得到实现，上级文件正式发的时候，我们也会发出来。

3、“十二项”任务如何分步实施？

张震宇：“十二个”项目将分步实施，有些项目会缓一点。像个人境外直接投资，这个项目关键是要有个边界，如果边界没设定好，会出问题，这个项目可能有两到三个城市同步去做。但其他项目不会扩大到其他城市，至少这一二年不会扩大。

其实，温州的试验时间并不多，但如果没有成功，将会对全国其他地方有影响，下一步我们看准了就推出去，没有看准我们也不急于马上去做。最近，我们打算向市政府报告第一批20多个项目。有些项目我们已经在做了，如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4月份要正式挂牌。另外，农村合作银行的股份制改革问题，省内其他地方做了两年，牌还是挂不起来，所以中央和省政府希望温州今年上半年能够完成两家农村合作银行股份制改革，这个必须要做到，我们要把民资引进来，进行公司化治理，把机构下沉，开到中心镇去。

4、不同层次的投资者是否都有各自投资项目？

张震宇：我们正在研究把民间资本投入到基础设施。市域铁路已经开建了，能否吸收一部分民资进来，或者股权以债权的名义进来，让老百姓能够得到一点实惠，这也是民间资本的一个出路。当时市政府设定的是1万元1股，存银行利息是两厘多一点，现在以银行贷款的利息给你，就相当于你把这1万元借给政府，这个收入就多起来了。

对工薪阶层来说，放在银行里是养老保险，储蓄利率很低，物价那么高，通过政府这个项目，你愿意投进来，钱进去后有收益，造好以后你又能享受到，这就叫人民城市人民建。

对钱多的人，有几百万的人，我们要搭一个平台，可以进行股权的交易。还有我们要发行中小企业的私募债，这是一种高收益债，对小企业来说，它可以直接拿到资金，但是对有一两百万的人来说，买这种债券收益很高，然后你可以投入小微企业。比如说，证监会批准某某企业发行这种债券，发的时候这种债券就是向社会去卖的。这种债你买了以后，收益很高，比国库券还高。当然，钱更多的人可以办小额贷款公司，然后更多的人有钱，可以到民间借贷登记中心，相互之间直接借贷。

这次我们涉及了三个层级：小户、中户、大户都有利。这次十二条里对民间资本的引导是有很科学的层级设计的。我们会从不同层级去做这个事情，我们很多事情会在《实施意见》中体现。

5、金融改革对实体经济有何作用？

张震宇：温州进行金融改革，对实体经济有大的推动作用，现在问题是如何从金融改革的角度去支持实体经济，让企业把资金投到实体经济，担心产业空心化，没有必要。在温州这个地方，把金融做大一点，服务业做大一点，把大量的实体经济做成高科技的新兴的产业，把温州作为资金的集散中心，对全国是一个很大的贡献。

对全国来说，实体经济必须要有，国务院批准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就是希望温州能把金融业创出一条路子，做得更大。今后，温州的金融业将成为经济服务业当中重要的支柱产业，必须要占GDP的15%以上。

6、小额贷款公司如何转为村镇银行？

此次“十二条”明确提出，鼓励和支持民间资金参与地方金融机构改革，依法发起设立或参股村镇银行、贷款公司、农村资金互助社等新型金融组织。符合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可改制为村镇银行。

张震宇：让优质民营企业发起或者参与组建村镇银行，这个发起非常重要，发起就是可以控股，全国其他地方没有的。这打破过去由银行作为主发起人的制度，董事长可能就是民营企业主来做。另外，这次的一个突破是小额贷款公司可以转村镇银行，具体的条件、门槛，银监会会出台相关政策，但国有资本、民间资本享受同等待遇。

7、小微企业可否发行债券？

张震宇：可以。“十二条”的正式文件发下去以后会有一条。目前，中国证监会正在做中小企业私募债，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中小企业高收益债。

这种高收益债的制度还在设计中，我们有打算委托一家银行来卖，市民到柜台上就可以买。中小微企业在银行贷不了款，我的建议是将中小企业高收益债设置成一定要低于小额贷款公司的贷款资金，它资金拿到后，利息比银行高一点，比小额贷款公司低一点。

这种中小企业高收益债将挑选高科技、成长型或者两三年后能上市的企业。目前，市经信委、市商务局等部门已拟定了一批名单，把第一批名单报给证监会，等下半年制度一出来就开始做。人民银行去年给正泰批准发布银行间的集合债券，这个集合债券发行的条件太高，只有正泰才能发布，这个意义有没有？正泰还缺钱吗？真正缺钱的不是正泰、奥康、森马这种企业，证监会推出这个我觉得不错。发改委发的企业债要求也非常高。借这次机会，我们会向发改委、人民银行要求，在温州试试把这个门槛降低。

8、何时建立小微企业融资综合服务中心？

张震宇：这个我们打算放在第二步。小微企业的融资综合服务中心，它不仅仅就是机构贷款，它还有法律援助、担保体系、信用体系等功能。凡是为小微企业融资服务的机构，组合成一个服务平台。银行可以在这个中心找到它需要了解的资料，如企业的老板、企业用电等情况；企业在向银行申请贷款的时候，需要找到担保公司的，它在中心能找到。

9、《方案》获批，今后最大的困难在哪里？

张震宇：最大困难是政策的突破，改革肯定是有政策的突破，还有一个是怎么防风险，风险的防范还是很重要。你设计的制度和现实能不能对接，老百姓、民间资本买不买你的账，这些还不知道，要一步步去推进论证。

此次确定的“十二条”任务中，明确指出要建立金融综合改革风险防范机制。清晰界定地方金融管理的职责边界,强化和落实地方政府处置金融风险和维护地方金融稳定的责任。

市金融监管中心目前有三个处，接下来可能还会增加一个处。两个处专门监管，一个处专门统计即监测，让监管和监测跟上去。现在我们各县（市、区）全部成立了监管中心，就把银监局、人民银行、保监局、证监局这些国家监管部门不管的，在温州进行资本运作的公司，统统监管起来，逐步进行实时监控。

10、民间资本管理公司试点会继续增加？

温州金融综合改革的十二项主要任务中包括，发展专业资产管理机构，引导民间资金依法设立创业投资企业、股权投资企业及相关投资管理机构。目前，温州市首家民间资本管理公司——温州瓯海信通民间资本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已开始对外试营业，其注册资本1亿元，主要开展资本投资咨询、资本管理、项目投资等服务。瑞安、乐清试点的两家，目前正在筹备中。

张震宇：民间资本管理公司这个平台在全国可以说是首创，这类公司的登记都有试验的性质，在民间资本如何实体化、如何运作、如何资金筹集等方面，都是全新的。我们第一批推出的三家，我们想先看一看，但会积极稳妥地去做。今年，初步设想是再选三家，再试一批，然后逐步推开，达到每个县（市、区）基本各有一家，个别达到两家。

这类公司关键在于如何规范，把规模做大，把资金有效地组织起来投到实体经济。以后肯定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必须要有所突破，但要在现有的法律框架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