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牛奶

黑色梦魇

   绿色牛奶
      
   
    去年秋天，我应邀到巴黎参加一个语言学国际交流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我宣读了刚刚完成的一篇重要论文，获得了与会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人们纷纷发言说我进行了一些开创性的工作，这令我感到非常满意。会议结束后第二天，我开着朋友的车子到巴黎郊外的射击场兴致勃勃地玩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我驾着车顺着沿山公路往回开，看着公路边怡北京白癜风治疗哪家好人的秋色，忽然想起我早年当记者时结识的一位朋友，就住在附近一座年代久远的别墅里。
    他从事的是生物学领域的研究工作。当然还可能旁及其他学科。从报纸上我看到，好象他最近正进行一项实验，他的同行或多或少对此表示关注。也许我能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新东西，也许不能。
    到了那幢我熟悉的小别墅后，我朋友年轻的女助手丽莎小姐接待了我。丽莎长着一头好看的火红的头发。她请我坐在客厅喝茶。不久，我的朋友克劳德•弗里赫恩神采奕奕地出现了。
    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只是头顶微秃有了点白头发。他见到我很高兴，我们还像以前见面一样热情握手拥抱。
    “哦，我的朋友！你现在这样胖！早就不干记者了吗？贵国的生物学界有什么新进展吗？我带着学生正忙着做实验   “啊，我是四天前到的。”
    这时，丽莎给我们端来一小盘点心。丽莎走起路来红头发一摇一摆的，煞是有趣。
    “会议昨天才结束，今天一早我先到奥林匹克射击场玩，然后就到这中科白癜风医院微信儿来看你了。”接着我跟克劳德谈了很多话，但奇怪的是每次我提到他的实验他总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最后，我有点忍不住了，我问道：
    “我很关心你的实验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当中   丽莎请我吃点心，我老实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这个老奸巨滑的克劳德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他摸了摸他那高高的鼻梁，然后耸了耸肩，笑着说：
    “可是，你不觉得巴黎的秋天的确很美丽么？好吧， 我的朋友，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草坡上围栏里的那几头漂亮的法兰西乳牛？”
    “但是，那几头‘漂亮的法兰西乳牛’跟你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呢？”我差不多要站起来了。我很惭愧我的举动有点糟，当时我的脸就红了。可是克劳德并不在意这些。
    “我现在做的是试图让乳牛产下的奶中自然含有各种水果的营养成份，而且不仅如此，我们还设想这种牛奶能极大提高人体的免疫力从而帮助人们抵御各种疾病   “那么情况现在如何？”
    “已做过动物实验，尚未进行人体实验。在未证明可以安全食用之前，我并不急于向外宣布什么。当今世界上有许多同类实验正在进行着。”
    “那么，你自己喝过这种‘水果牛奶’吗？”
    “我喝过。不仅是果味的，而且还是彩色的。糟糕的是喝过之后，第二天就腹泻不止！”克劳德说到这，很可疑地和丽莎相视一笑。他是在吓唬我吗？
    “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这种新奇的牛奶？”我请求道。
    “你是说只是用眼睛或鼻子看一看、闻一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然可以。”
    我于是认真点了点头。
    克劳德向丽莎作了个手势，不久丽莎就端来了一杯牛奶。这牛奶居然是绿色的。
    “实验室里还有黄颜色的。以后还可能会有蓝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牛奶。”丽莎说。
    我从丽莎手里接过杯子一闻，一股牛奶的腥味。
    我喝了一口，果然有水果的味道，但一下子又说不清是什么水果；稍微有点涩口。
    克劳德和丽莎立即大呼小叫起来：
    “唉呀！不行！你不能喝的！”
    我一口气喝完这杯牛奶，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对克劳德说：
    “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亲爱的朋友，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请让我们说再见吧！”
    虽说我把那杯牛奶喝下去的时候是多么镇静自若，甚至坐在车上也是如此，但是当我一踏入房门，马上就有点后悔了。
    我拿镜子一照，似乎连牙齿都有点变成绿色了。我真有点痛恨自己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所幸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到第四天时我就完全放下心来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向克劳德宣布这件事。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我意外地收到一封克劳德发给我的电邮。电邮写道：我亲爱的朋友：谢谢您那天来看我。我很抱歉，为了您的健康起见，那天我们给您喝的不是真正的转基因牛奶。而是一杯加入果汁的普通牛奶。您永远忠实的朋友：克劳德。
    是的，我记起来了，那天我喝的牛奶中的的确确是苹果汁的味道。
    我真的很感谢克劳德，他拯救了我的虚荣心和好奇心。但是想起那几头“漂亮的法兰西乳牛”，难道我还有什么勇气再去面对它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