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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坛纵横] 老屋的影子: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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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3 08:08: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落满草木灰和尘埃的小木窗,“回”字形的窗棂上糊着一层黑垢,风从蒙着窗口的灰布帘的破洞里,尖厉的呼啸着钻进来,时而扬起窗台上的积尘,夹杂着雪末,灌进人的脖子,让人止不住起着冷颤,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   

  屋角里,昏朦幽冥,临东墙根,一棵粗大的老楸根正被赭色的火舌舔舐着,主人伸出被烟熏得乌黑皴黄的糙手,抓起两根粗劈柴添上,火堆上于是扭曲起一团浓烟,乘着从窗洞和壁缝里窜进来的风势,四下弥漫,一时间小屋子乌烟障气,屋内的人掩着鼻息,呛得不停咳嗽,揉着被烟熏得红肿生疼的眼睛,止不住眼泪扑嗽嗽往下北京能治白癜风掉。渐渐的,烟雾从四面壁缝和窗洞里消逸,屋内渐变通明,眸光重又清澈。   

  耳际里,屋外寒风肆虐,风裹着雪,卷起豆大的砂砾,瓦楞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时而寒风暴徒般推搡着木板门,土墙上的泥屑应声滚落。   

  但屋内的主人是毫不在意的,因为此刻火围子将小小的屋子烤得暖融融的无比温煦。   

  看看火有点弱,主人伸手拿起一根山竹吹火棍,嘴抵着竹筒,鼓足腮帮对着火心猛吹。吹毕,又起一只桑木灰耙将火中央的炭灰向外扒拉出来,继续添柴,火围子四面围起厚厚的木炭灰,火在中央怡然自得的燃烧着。但是屋里,烟尘四起,头上衣服上,花白一片。   

  这其实就是小村子里的火塘,燃烧在整个冬天皮肤白癜风的治疗方法。相比起北方的大炕,火塘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提起北方的冬天,甚至只要提起北方,就有人会想起“炕”,但是“火塘”却很少被人提及,那些当年一脸干枯烟色,满身灰尘,蓬头垢面从火塘走出来的人,若干年后,几乎也想不起火塘,想不起当年蹲在火塘边的灰堆上抢破铝锅子里的萝卜青菜。但是,乌黑的火塘,却陪伴寂寞而寒冷的人度过无数漫长的冬夜。   

  火围子上的栎树横梁上,悬着一根早已被烟熏得乌黑的指头粗的铁索子,这根铁索,正是几年前请村里萧铁匠用家中废铁锻造的,如今,铁索还很牢固,而那黑瘦的铁匠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偶尔,有人会说起这根铁索的来历,于是就会想起萧铁匠,冷而硬的眼窝子,不苟言笑,甚至没有任何感彩。   

  铁索下是一张大铁勾,铁勾上挂着乌黑矮胖的平底茶炊,平底茶炊的炊底,引起村人许多联想,比如那些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村人见到就说:“哈,戴炊子顶的人呢!”炊子顶,在村人眼里,大概就是很威风。   

  水开了就灌进草壳暖瓶里,暖瓶满了就泡山茶,茶喝够了呢?那么,从后屋的土坛子里抓住一把炒米泡着吃,也不想吃泡炒米了,那么,有人家就会换成泡炒糯米面,泡面塞满嘴里,吃面的人一张嘴,甚至有时嘴里随着呼吸冒出一团烟雾,再吸进去,就又呛得满屋子咳嗽。   

  偶尔,主人会在火围子的灰堆里埋下几只红薯,或者萝卜,温火慢慢煨着,等到熟了,喷香扑鼻,就连煨熟的萝卜,也成了火塘边的美味。蹲在门外的狗,眼巴的瞅着盼主人分一杯羹。   

  终于等到吃晚饭了,主人家于是在火围子边支起三脚铁架,端来同样油乌发亮的破铝锅安放在铁架上,起火钳顺手将燃得刺目的炭火夹放到铝锅下,屋子里便漾起“滋滋”的声音,炭火旺烤着锅底,锅内汤水泛着白沫漫卷着锅沿,一锅炖青菜,或者霜后晒出的干扁豆,杂七杂八各色颜色的萝卜也加入到炖锅里,锅子里于是无比热闹喧嚣。   

  有时,主人也会从那悬挂的铁索子上取下熏烤得乌黑油亮但却喷香扑鼻的腊肉,切下薄薄几片,加入到铝锅子里,倾刻,小屋里顿时弥漫无比诱人的香味,让人禁不住动了七分食欲。   

  这个时候,男主人通常会从厨房的米柜下摸出那个糊满烟尘的铁壳水壶,里面是从村里米酒坊灌的烧酒。回到火塘,从窗台上取下那只白瓷杯,倒满烧酒的瓷杯半截埋进火围子边的灰堆里,酒热了,火锅滚开了……。就着滚开的锅子,喝着烫热的酒,屋子里四处弥漫着酒和锅子菜的味道。   

  现在想来,我家老屋的火塘是在主屋边上的仆屋里,穿过土屋的客厅,拐过厨房右侧的小门,推开上首仆屋的木板门,就是火塘了。   

  当第一场霜落下来的时候,火塘便烧起来了,一直要熬过整个寒冷的冬季,以至于来年的早春,火塘仍不会熄灭。一整个寒冷的季节,全家便在这里烤火取暖,谈天说地,吃饭喝茶,自然也会吵架谩骂……。火塘演绎着屋子里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更多的时候,我宁愿独坐火塘,望着那一堆血红的炭火发呆,边上陪伴自己的是一只虎皮老猫,蹲坐在椅旁,被火烤得昏天黑地,鼻息里发着轻微的呼噜,直至昏昏欲睡一下歪倒在灰堆里……   

  其实,我不太恋火塘,就算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我倒宁愿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那张雕花的老式书桌前,看着那本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来的线装书,或者伏在桌上,从窗隙的破缝里看外面白茫茫的远野……   

  看着那些从火塘里闲聊完走出来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脑,伸出乌黑粗糙的手,还有破毡帽里那张被火烤得枯黄干瘦的脸,突然心里有种莫可名状的无味。   

  有一年冬雪下得特别暴烈,豆大的冰粒子下完后跟着又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朔风怒号,四野封冻,这场风让地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消融,竟被吹干枯了,这倒省了化雪时满地泥泞的烦恼,但地面下仍然被冻结着,气候异常干冷。   

  寒冷却无法阻挡人们看电影的热情,等到夜幕降临,人们扛椅抬凳扶老携幼奔向村里的那处开阔的集会地,看着远处挂起的幕布,寒风里,人们流着鼻涕,兴奋得家长里短吆五喝六,因为冷,就有人多喝了两杯,还没等到开演,前面乱哄哄的打起来,有人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呼天抢地,嚷着要到区上告状。   

  弄明白,打人的是村支书,被打的是村里的“老筋条”桂元,这桂元平时就是一个极难缠的主,竟白白的莫名其妙的挨了支书打,那还了得!   

  酒醒过后的支书匆忙连夜来到我家火塘,想请父亲做个和事佬,一则因为父亲能说会道,再者又和桂元处得不错。父亲也很有信心息事宁人,吩咐母亲把火烧旺,火塘屋里顿即热气蒸腾,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寒冰封冻的世界。   

  茶已泡好,家里做的小点心北京白癜风医院也端出来,甚至还有几只冻柿。两位当事人也到齐,三人围坐在火塘边,父亲苦口婆心劝说桂元,整整四个多小时,直到晓星西沉,火围子里炭火明灭,散发着最后的温度。   

  将二人送出门时,火光映着屋外泛白的冷风,人影在风中飘摇着,仿佛随时要被寒风吹散。远处黑幽幽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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