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打响灭鼠战

陈湃

巴黎打响灭鼠战

昨阅报纸，得悉巴黎市府掀起清洁巴黎为要务的十条措施，其中包括一顶任务，就是灭鼠战。

据公共卫生专家皮埃尔-法拉盖克说，巴黎老鼠的数量与人比，平均为1.7比1，差不多鼠比人多一倍，即巴黎大约有400万只老鼠。为了灭鼠，去年12月巴黎市府已拨150万欧元打响了灭鼠战。今年3月12日，市长伊达尔戈女士宣布再增加150万欧元经费，可见市长大人的决心之大。听了这条消息，使我惘然。

“兵学工商，沧桑四业；柬中港法，浪迹两洲。”这是本人大半生的流浪生涯。从居住上看，巴黎的居住环境比亚洲舒服得多，尽管我的房子在大楼的底层地下，屋前屋后大片草地，但室内没有蚊子、苍蝇，更不用说是老鼠，三十年来，已不知蚊帐为何物了。

我知的是法国人爱养狗，巴黎的狗很多，满街都是狗屎。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有位中国学者大人，下机伊始，就是报章上著文高赞：“花都美景冠全球！”我看后把他这句话连接成一首小诗以戏之，诗曰：

花都美景冠全球，信步巴黎要低头。

误踏地雷须自受，满街狗屎候君游。

我在凡尔赛市开了十一年酒家，从未发现厨房、地窖中有过老鼠。我儿养的猫已有十三年高龄，因未见过老鼠，此猫也不会捉老鼠了！真想不到巴黎有这么多老鼠，这是我从来未听过的，现在只叹自己是孤陋寡闻的井底蛙了！

老鼠是有害小动物，这点人人皆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句话，说明人类对老鼠的憎恨。人们憎恨老鼠，因为老鼠会传染鼠疫，而鼠疫危害之大，却令人谈鼠变色。在中世纪，鼠疫几乎毁去整个欧洲。从1347至1353年，席卷整个欧洲的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现在东欧国家如奥地维也纳，匈牙利的布达—佩斯等城市，我见到还竖有纪念黑死病的纪念碑。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所居住的柬埔寨柴桢省北燕村，那里有几十户人家，全部是东莞人，有柬埔寨东莞村之美誉。有一次不幸发生了鼠疫，几天之内就夺走了十余人性命，连我隔壁的黄女士也迅速地死去，眼看疫情就要传染到我家，大家惊恐万状，想不到鼠疫到此戛然而止，使我家各人逃过死难，真是天佑我家。想到此，现在还觉得心寒！

对于巴黎灭鼠行动，官民有两种看法：巴黎卫生与环境部负责人乔治-沙林说，鼠辈横行，对公众是个危害；但皮埃尔-法拉盖克不太认同这种看法，他认为传染鼠疫的大黑鼠现在巴黎已很少，今天多的是小沟鼠，其带病菌率远比狗猫少得多，且它们吃了阴沟里的残渣烂肉，对清理环境会带来好处，不应灭族，而且也消灭不了，只白白浪费人力与财力。皮埃尔-法拉盖克还斩钉截铁地说：“一个无法治理好垃圾的社会，就要靠老鼠！”

灭鼠行动也使法国民众哗然，此措施只公布数天，就有17000多人联署致信给巴黎市长伊达尔戈女士，请愿：“停止对老鼠的种族灭绝！”目前联署人数已达24000多名。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1958年中国大跃进时的全民除四害（苍蝇、蚊子、老鼠、麻雀）运动中，把麻雀杀光后，第二年害虫滋生，因无麻雀吃虫，而使农业大减产，只好为麻雀恢复声誉，代之的是蟑螂。

现在，左派的巴黎市长也要来个市清除鼠害，其精神可嘉，但结果如何，是鼠类被灭族还是为鼠类恢复名誉？本人将拭目以待。

陈湃 2017年3月23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