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届北京喜剧艺术节开幕 陈佩斯要争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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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


　　由陈佩斯创办的“北京喜剧艺术节”今年迎来第二届。从12月中旬一直到明年1月初，将有包括陈佩斯主演的《雷人晚餐》、开心麻花(微博)贺岁大戏《乌龙山伯爵》、梨园戏《董生与李氏》、曹云金(微博)主演的《分手大师》、何念(微博)导演的《混蛋攻略》、英国百老汇喜剧《飞来横财》、独角戏《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音乐喜剧《至爱》八台风格各异的喜剧先后在世纪剧院的大、小剧场上演，堪称岁末年初京城演出市场最大的亮点。


　　前段时间，93岁的陈强老爷子病重住院。陈佩斯几乎放弃了一切商演，推掉了一切活动。如今，父亲出院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陈佩斯，又将全力投入到了喜剧节当中。


　　作为首个将“喜剧”作为品牌推出的民营艺术节，“北京喜剧艺术节”完全由陈佩斯的“大道文化”公司进行投资运作，但他不肯以个人名义命名喜剧节，对搞个人作品展演也毫无兴趣，反倒花大量时间、精力、资源“为他人做嫁衣”，甚至还将拿出100万作为喜剧基金，推剧目、推新人。他说这是为了喜剧争取话语权。


　　明年的第三届喜剧节，陈佩斯将对世纪剧院小剧场进行改造，将大道喜剧院落户于此。在这个剧场实现《托儿》、《阳台》、《老宅》、《雷人晚餐》等剧目的驻场演出。他还要办喜剧培训班，把自己多年来总结出的理论实践与编导手法传授给有志于从事喜剧艺术的年轻人。


　　记者：您一直比较推崇和研究的喜剧是一种“结构喜剧”，但现在市场上更多的是被人们认为以搞笑、抖“包袱”为主的“小品化的喜剧”，您作为中国最有名的小品演员，对此是什么看法呢？


　　陈佩斯：前者是结构喜剧，后者应该叫“解构喜剧”。不仅在剧本构成上不一样，而且在表演方式上也完全不同。结构喜剧要求演员从一开始就让人发笑，要有“顶门包袱”，演员要费尽心思，要有很强的能力。我从小品的表演中也学习了很多方法，但不能就靠这个。因为小品本身是短剧的概念，结构比较简单，不用很严谨，但它受众面广，创作者容易上手，表演者也容易掌握。但好的小品表演也不应该是符号化的，也有很多可探讨的地方。


　　记者：目前的喜剧市场很繁荣，但小品表演却似乎走向式微。人们以前对联欢晚会中出现的小品特别喜欢，但现在更多是感觉乏味、无趣和失望。


　　陈佩斯：还是踏踏实实做本子的人少。别看好像从事小品表演的人很多，但实际上创作能力整体不高。这是一个小品创作的瓶颈。表演只是技术，最终的瓶颈，其实还是“文化”二字。现在的小品也有反映现实和社会批判的内容，但最终因为认识问题的角度、方法，和对技术掌握的不同，造成作品水平上的差距。


　　记者：您自己在喜剧道路上似乎总在探索不同的方式，这是因为观众的需要还是个人的喜好呢？


　　陈佩斯：我从过去做小品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在变化，喜欢尝试不同的结构方法。这么做更多是由于我个人的求知和探索，属于灵长类动物的一个特质——好奇。


　　记者：陈道明今年演了一部很火的话剧《喜剧的忧伤》，您觉得您的喜剧忧伤吗？


　　陈佩斯：所有的喜剧内核都是悲哀。无论是《喜剧的忧伤》中，艺人和审查官之间的较量；还是《雷人晚餐》中受人嘲弄的小人物……中外所有的喜剧作品一定都有悲情的内核，而且由这个内核催生出的人物行动线，也是在悲情中进入喜剧情境。我这么多年一直强调“喜剧的悲情内核”，这是喜剧的秘诀，谁掌握了，谁就能成功。


　　记者：您不怕把秘诀透露出去，“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吗？


　　陈佩斯：这怕什么？这应该是属于社会的。将来我还要办培训班，给大家细致讲解其中的知识和方法；和大家好好探讨“喜剧到底是什么”。


　　记者：又到岁末年初，大家关注春晚的时候了，媒体采访您时也少不了要问到这个问题。您是不是很烦春晚这个话题了？


　　陈佩斯：是。


　　记者：您和朱时茂(微博)还有合作计划吗？


　　陈佩斯：舞台计划没有，电视剧的计划有。等他先做出剧本来的。


　　记者：作为一个完全由个人民营公司市场化运作的艺术节，你的喜剧节经营情况如何？


　　陈佩斯：第一年喜剧节因为和北京京视传媒公司合作，又赶上北京电视台BTV大剧院开张，所以在宣传上、剧院使用上，都有很多资源和优惠，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和影响力。今年完全靠自己运作走市场。我们和各个参演剧目采取合作分成的方式，我们象征性提取30%的票房收入作为场租、宣传、外地剧组来京的食宿行以及会务等等开支，这些都由我们公司来承担。目前大部分剧目票房不成问题，但对有些因为比较小众所以票房不是很好的剧目，我们会用自己剧目演出的票房收入来弥补经济上的损失。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如果要是为了挣钱，一年只要演几场我自己的戏就成了，半年都不用干了。


　　记者：您创办组织喜剧节，不仅要自己出钱投资支持各个剧目演出，而且也让很多剧目来分您的市场“蛋糕”，到底是为什么呢？


　　陈佩斯：为了建立一个喜剧的平台，建立喜剧的话语权。希望通过我们对不同风格喜剧的展示和介绍，能够让大家建立一个对喜剧欣赏和评价基本正确的态度。而且通过这个平台，可以带动很多新人出现。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因为没有新人，这个行业就没有未来。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品牌，现在已经有几家单位和我们预约要参加明年的喜剧节了。比如刘恒(微博)、邹静之、万方创办的龙马社要做个喜剧，还有“开心麻花”等几家，都预订参加明年喜剧节。


　　记者：您的喜剧节不仅推新人，还推传统。这届喜剧节的重点推荐剧目是已经被入选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梨园戏，而且您还将亲自客串剧中说书人，为大家介绍梨园戏。


　　陈佩斯：其实，世界各国的古典文化或者高雅艺术实际上都是“化石”艺术，而很多人玩文化就喜欢玩“化石”、玩“古董”，比如听古典音乐、看古典歌剧。但我们凭什么只玩人家欧洲的“化石”？我们应该建立欣赏自己民族艺术“化石”的文化，这才叫做正事儿！喜剧也是有“化石”艺术的，我们这次喜剧节大力推荐的梨园戏《董生与李氏》，就是历史非常悠久的“喜剧化石”艺术。中华文明几千年、上万年，怎么会在喜剧上没有自己的传统呢？开什么玩笑！


　　记者：喜剧应该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一种舞台艺术，所以也非常有市场。现在很多戏剧导演都在做喜剧。水平差距巨大。您在选择“北京喜剧节”参演剧目时，以什么为标准呢？


　　陈佩斯：我的标准是，第一文学剧本首先要好；第二要有非常成熟的自我风格，即便剧本一般，但风格独树一帜，已经建立了自己的观众群，我们也应该给予肯定。我们要明白，这个世界，变化是永恒的，没有绝对的标准，因此就必须要百花齐放。不能简单把喜剧分为“高雅”和“低俗”，这其实是非常不科学的。因为喜剧本身就出自于低俗，是一种草根艺术，扎根于泥土之中，如果非要改变它，本身也会出现问题。不同的艺术门类有它自己生存的土壤，如果把它放在不适合的环境，不是艺术本身的问题。我们应该摒弃不科学的看待和评价艺术的方法，建立一种科学的认识。对艺术的本体，和对艺术作品的价值和市场都应有科学的认识。现在经常出现的“高雅”和“低俗”之争，实际上是对艺术很浅薄的看法。


　　本报记者 王润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