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裤腿上的屎》 （一稿）  上午十点多，郑州少有的蓝天白云。 妈妈要去散步了，今天精神不赖。 “妈，我来看看。”出门前，我总要检查妈妈的衣服穿得是否得体，蓝色的钥匙串儿是否挂在了脖子上，木拐棍儿是不是也带上了。 “妈，咱换条裤子吧，有脏的地方。” “哪儿？” “左裤腿后面。” 妈妈踟蹰着，有些无奈和迷茫。 我心里知道，我看到了大便的痕迹。回来半年，这样的事，第一次发生，也是因为妈妈直肠癌的缘故。这次加拿大回郑州已经半年了，就是为了照料妈妈的生活。 “妈妈，换条漂亮的。这条我给您洗洗。” “都老了，谁看呢？” “妈妈。自己看，儿子看。您是教授。” “什么教授啊。”妈妈谈谈地应着。 “退休前，您是出版社的编审，教授级的！” 我自豪地说。 “我去换。” “妈妈乖。衣柜里，夏天的裤子都挂在您右边衣柜最靠右边的一排呢。” “谁看呢。”妈妈嘟哝着。 “妈妈 ----” 我的眼睛一下子热乎乎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妈妈，咱给自己看。人老了，尊严不老，这是原则。” 我坚定而温柔地说。 换好衣服，妈妈温暖地望了我一眼，便缓缓地出门了。我在写稿。 “妈妈平安！” “平安！” 道完平安，拿起妈换下的裤便洗了。虽说心里不平静，却依旧踏实，妈妈的散步成了她的习惯。陪着妈去，是不放心；不陪，是放心。子女放心父母，不是上天赐予的福气吗？ 妈妈从小对我们哥俩儿的教育已经渗入骨子里。如今，莫非开始需要我来“教育”妈妈了吗？ 妈妈！ 尹凡 加拿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