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荒"催生"血头"

小五

　　上海金山区亭林镇社区文化活动中心里有不少人在献血。

　　停在金山区亭林镇社区文化活动中心门口的采血车。

　　“血头”帮忙办的假暂住证。

　　献血登记表上部分内容是工作人员帮填的。

　　 浙江在线07月26日讯 今年6月15日，《南方周末》刊文称，全国70个大中城市，2年来关于“血荒”的报道已经多达47篇。“血荒”出现，催生了“血头”。如今，这个在有偿献血时代曾饱受社会谴责的黑色职业，在不少地方卷土重来。
　　最近有人向晚报报料，平湖、嘉善等地有“血头”。花了10天时间，记者逐渐揭开“血头”黑幕。
　　初识“血头”
　　“长期代企业单位招有偿献血指标，发放营养费、无偿献血证。”这是“血头”之一的“平湖”制作的广告，后面附有手机号和QQ号。“平湖”是这个“血头”的网名，他很高调，在平湖、嘉善等地的网吧、厕所里贴上了自己印制的广告，主动联系他的人不少。由于绝大部分人是通过QQ联系他的，所以他基本上每天都在上网。
　　献400CC血，给500元，外加一本无偿献血证。初次聊天，“平湖”给记者开出了这样的“标价血”条件。
　　聊起献血的事情，“平湖”了如指掌，多次提到“血荒”。“这是全国性的，政府压给企业、村里，企业、村里为完成指标找到我们。现在，这种事情很多，只是上不了台面罢了。”但“平湖”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去哪里献血。“你每帮我介绍一个人，我就给你100元好处费，从嘉兴到平湖的来回车费会报销。”“平湖”说。
　　接下来，记者多次在QQ上与“平湖”聊天，但谈到关键之处，他就闭口了。
　　7月16日，“平湖”传来信息，让记者为拉来的人拍一张证件照，还要将那人的身份证照片传给他。“要做假的暂住证啊，否则献不了血的。”
　　7月23日，“平湖”催促记者传照片，并说不传就不要了。
　　出于种种考虑，记者找到一张假身份证，决定让朋友高美松(化名)用这张假证试一试。假证上照片中的人和高美松年龄相差很大，这是为了试探人证不合是否还可以献血。
　　一开始，记者还担心“平湖”会戳穿谎言，谁知很顺利。7月24日上午，“平湖”通过QQ发来信息：“7月25日早上5点，你们从嘉兴出发，6点到平湖老的汽车西站会合，不得迟到。”
　　目的地上海
　　7月24日晚上，记者和高美松做好一切准备。“平湖”突然来电，说会合地点改为平湖汽车北站。
　　昨天早上6点，记者和高美松准时抵达平湖汽车北站。“平湖”打来电话，说自己在嘉善接人，一会儿会有司机到北站来接人。早上6点30分，接人的司机果然出现在平湖汽车北站北面的转盘边。
　　接送车是一辆10座的金杯车，嘉兴本地牌照。此时，车上加上穿红衣的司机共有5个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老板(‘平湖’)的？”旁边的小伙子开始搭讪。“哦，你是通过广告，我是别人介绍的。”
　　很快，红衣司机又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各接了一名男子，车上9人没人说话。在颠簸中，金杯车驶离平湖市区，司机并没有告知此行的目的地。
　　由于大家都起得比较早，没多久车上就鼾声一片。上午8点，记者通过路牌辨识，此时金杯车正在朱吕公路上行驶。朱吕公路属于上海。10多分钟后，金杯车在枫亭公路和亭升路交会处停下。
　　路边已停着两辆白色面包车，也是嘉兴牌照的，车上坐着不少人。红衣司机跟一名穿牛仔短裤的女子和一名微胖的男子打招呼。记者后来才知道，微胖男子就是“平湖”。
　　加上记者所在车上的8人，来了20多个人。
　　“平湖”和“牛仔短裤”一边招呼大家吃馒头，说抽血前要吃早餐，一边将大家的身份证都收了过去，并将已经办好的假暂住证交给每个人。高美松假暂住证上的照片虽然是他本人的，但其他信息是那张假身份证上的。假暂住证上印着签发单位为上海市公安局。之后，两人就招呼大家向金山区亭林镇社区文化活动中心走去。
　　此时，该中心门口停着一辆上海牌照的大型采血车。一楼大厅里闹哄哄的，不断有人进出，里面还放着献血流程提示牌。3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有很多人，记者和高美松跟着“平湖”进入其中一间房间，里面10多名男女正围着一张桌子填写献血登记表。有人和“平湖”打招呼，并从他手里收走了大家的身份证。
　　记者问了其中一名女子，她自称是亭林镇下面一个村的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