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美因澳门豪赌欠赌债,而再次引发公众关注。 从当前媒体的普遍报道来看,这个当初的炫富女,其才艺乏善可陈。而追问其财富来源,在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也似乎并无太多的价值。但这位90后掀起的这场舆论波澜,总是那样耐人寻味。 如果将郭美美的成长,以及后来的之后的各种表现,放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语境里,其不过是一个长相普通,行为前卫的小太妹而已,一抓一大把,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用新闻界前辈,三联生活周刊的执行主编李大人的话来说,坏消息的腿很强壮,所以跑得最快。郭美美此次澳门欠赌债事件,再次印证这点。同时,它也在见证公众对舆论关注的一个方向。 既然公众对她的关注热情未减,那么《庄客》今天就转发一篇《三联生活周刊》主笔葛维樱 同学的一篇贴身采访郭美美的精彩文章,重现一下这个小太妹的真是面孔吧。
身份·谎言·玛莎拉蒂
跟随郭美美旅行充满矛盾而荒诞的感受。五星级酒店套房、头等舱来回是她设计好的过程,三线小城的脏乱差夜店是她意料之外的目标。从“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到淘宝店主,这个1991年出生的女孩在今年下半年经历了人生从高峰到低谷的巨大落差。一个本来陶醉在上流社会身份里的少女,在搅起了风暴后,又不甘心回归底层。“我已经这样了,全世界都说我是二奶,还能怎么样?”她接打电话时,淘宝客服的提醒和母亲的叫骂一起灌入麦克风。 撰稿:葛维樱
郭美美
“粉丝” 郭美美一头钻进商务车说:“看来讨厌我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彼时深夜两点半,她刚刚完成一场夜店的秀,在几个彪形大汉掩护下从脏脏的后门撤离。然而车子又绕回夜店前门,司机指着两个用她的比基尼照做的灯箱说:“花了好多钱的!”那是福建莆田市的一个很小的场子,夜里零点开始塞满喝了半打啤酒就摇摇晃晃起来的年轻人。“玛莎拉蒂!郭美美!”他们口齿不清地喊。酒吧里几个滚动屏幕,毫不搭界却很吸引眼球的大字:“红十字会,炫富门,性感与天真并存,风波小天后。”既无憎恶也谈不上喜欢的人群,都在用手机拍照,有个别人嘶吼:“郭美美!我爱你!……”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不过当时台上的人似乎并没听见。 她的“粉”对她说的话都是表面捧场,实际上不断触碰低俗的下限。下台后,郭美美小声问:“我怎么觉得有人拉我脚,摸我屁股?”周边的人迅速说:“没有啊没看见。”她也就迅速投入和一些关系者合影的状态。有一个中年人激动地冲过来说:“我是你的‘粉丝’,我就是喜欢你漂亮!”郭美美在台上说:“这是我第一次上台演出……”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主持人就娇嗲地说:“这是人家第一次哦!”全场沸腾欢呼。 初步算了算,当天晚上的酒水收入还不如郭美美的出场费高,老板却不在意:“全国都知道了!”尽管经过前经纪人和前经纪公司两轮扒皮,她拿到手里的并不多。郭美美的想象是“顶级的夜店,我去剪个彩,唱两首歌”,那种场面不陌生:“以前我跳舞有老男人抓我的脚,好恶心……”但本刊记者观察,实际是三线小城市一栋旧楼改造的一层的小场子,她上场的时间被老板推到23点再到凌晨1点。饭桌上,主持者来和郭美美沟通环节:“能不能麻烦郭小姐受个委屈,有什么涉及你私事的话题……”郭美美甜美地说:“不能问我的私事,可以问台下的观众朋友,有人知道我的生日吗?答对了有奖品!”主办者都禁不住笑了,说:“谁知道你的生日啊!”郭依然强悍:“不会吧,很多人知道啊,网上都有啊……”
“找我的肯定是要我这个性格的。”郭美美对自己的“粉丝”是什么样的受众很清楚。前经纪公司承诺给她上多少次杂志封面,拍多少大型电视剧做女一号,接多少广告代言,显见不可能了。这个酒吧也是早早就和经纪公司签了约,钱已经打给了郭美美,不做不行。她不是没见过世面战战兢兢小女孩的状态,处女秀演完了只想去睡觉。对于只拍过一个网络剧演过“人人都被告知是女一号”的“很二的很符合我当时心境的角色”,拿过4000块酬劳的人,她却已经老辣精明,在谈条件的时候完全不管细节如何,而是注意对方是不是在看自己。她说:“看都不看我,肯定不是老板,就是个跑腿的。” 她管吉杰这样“快男”前五名层次的艺人都叫“小明星”。“我才不要像有些小明星一样跑场子,我又不缺那几万块。”但实际上,只要先把钱打到她账户,她还是乐于接受。她的生活不是被明星梦笼罩着,而是谙熟规则,动辄犯二,又洋洋得意。那个看中她“粉丝”量和话题度的公司已经和她解约,郭美美同意了,是对方提出解约,郭美美却描述得好像是自己更不看好这个公司,她说自己不要解约金了:“因为人家还录了两首单曲给我,我打听了,这行里自己录单曲也得花几十万元。”不管谁要和她谈经纪人的事,她都是“我谁都不相信”的老练说辞。“之前那个经纪公司,说今年投资3000万元,拍古装剧,邓超演男一号,现在到年底了影儿都没有,大忽悠。” 角色扮演 在曾经的身份设定里,郭美美是如鱼得水的大小姐。车、包、表是她生活表现的重心,虽然她现在穿着自己淘宝店里的衣服,开着mini。她说:“其实我们也是普通人,昨天去华茂下面吃饭才花了60多块。”迄今为止,大众无法摸清母女这十几年来的财富来源,但红十字会商红会的倒掉,使各种想象至今无法禁止,反而成了郭美美的标签。“我已经澄清了几万遍,没有用。”她也就听之任之。“我吃饭时听来的一个名号,就玩玩给自己标上了。”这个游戏变成了真实,相关者悉数落马,郭美美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生活中。 她的小店模特照都是她自己拍的,最贵的衣服480元。“我不能告诉你进货渠道,不然我还卖啥?”她不断说自己的衣服比别处贵,是因为质量好,材质不一样,自己的眼光又高,差的东西看不上。不过出来短短演出两日,郭美美就一个劲地担心自己的生意。中午和晚上是她接单子、发货的时间,她抱怨着快递多收30块,抱怨厂家发货不及时,更担心自己家里堆成山的衣服,还计划着“再招一个人,现在是我和一个闺密弄着”。之所以开淘宝店的原因是,“我一个星期就花了7000多块买衣服,实在不行了,必须开源节流”。更真实的原因是,“现在能干什么呢?出去玩是真无聊了,我妈又整天骂,我开个店才一个星期就走了几十件衣服,当然有的赚了!”
半年时间过去,郭美美对自己的角色定位从富家千金变成了淘宝店主
郭美美的母亲一再强调“采访要收费”,但是郭美美却不想给别人只留下这个印象。“以前经纪公司告诉我,媒体就是我的衣食父母,这个我没发现,但是反正也没坏处。”没钱的采访也不难搞定。她接受一个视频网站的采访,只用了几分钟,对着镜头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美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就得到了一个新款的国产手机,她很开心地拿着手机跑来,却又拿起了身份:“他们说让我用这个手机发个微博,还说让我代言,我先看看他们怎么说代言的事再说,微博不着急发。” 经过这一场事,郭美美在意的并不是自己和红会的勾连关系,而是哪些人肉搜索抹黑了自己富家女的形象。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是她的死穴。比如网络上流传的半裸照,她描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我们在深圳开房打麻将,都是家境很好的,夏天太热我们就穿个内衣,说我们搞3P?旁边那条腿是个女孩的耶!还有人说要人肉人家。”当然这话是放在最终也没找出究竟是谁的腿的基础上。 郭美美本来的朋友分几个圈子,一个是她在北影念成人班时的同学,早期爆料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这些混娱乐圈的人,一出事就几乎全部和她脱离了关系,有一些就出现在那张著名的温泉泳装照中。还有一个是“富二代”的朋友们,这些人和她的交往有远有近,现在还有一些很亲近的在身边,另有就是她母亲的朋友们了。按照郭美美的说法,王军是母亲的朋友,已经认识3年多。“我这事一出来,大半人都跑光了,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王军的家人对此事的巨大反弹,尤其是玛莎拉蒂和爱马仕成了导致双方几乎断交的话题。郭美美曾经想在采访中将王军归于“父爱”的层面,但被完全无视。“我妈前一阵给他发短信,他没有回。”这事让郭美美很受打击。 家庭传袭 尽管她在湖南益阳老家和深圳开服装店的地址早就被“扒”了出来,但并不影响这个女孩的角色扮演游戏。因为母亲郭登峰的生活也没有章法,这个女孩只好跟着打游击。她这样解释母亲的尴尬地位:“我爸结过婚,但是没告诉我妈。我妈觉得他花,所以不答应和他在一起。”郭美美说自己也不知道母亲的钱是哪里来,她更关心母亲身边有哪些男性朋友。“那个澳大利亚人和她好了几年了,前两年都特别好,后来又分了,这都一年没见了。” 从深圳回益阳是郭美美少女时期的分水岭。“我拉下了半年的课,穿的又比别人好。”她在益阳读初中的时候,简直有虎落平阳的意思。“我都不知道那里的中学是不穿制服的,放眼望去,每天早操的时候只有黑、蓝、灰这几个颜色,款式都土得不能再土。”她自己在老师和同学中都得不到任何友好的感情,她说:“那时候我还是尊重长辈的,但是老师总是看不惯我。”虽然她不断强调自己没法融入老家的生活,却叫得出几个槟榔的品牌。 虽然郭美美喜欢用“辍学”这个词来描述自己的无奈,不过这个家庭的混乱也成为她日后步入另一轨道的前因。“我妈过去从来不管我,她自己还忙着事业忙着谈恋爱,我完全是保姆带大的。”回忆中经常出现外婆、姨妈、表姐这些女性角色,却没有重要的男性角色。“我表姐在新西兰上学,她就好了,彻底脱离苦海。我们家人都看不上我现在的男朋友,嫌他没出息,家境不好。我从小接受的观念不是要上学,或者要努力念书,而是一定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找个有钱人嫁了。我妈现在整天说:‘你除了结婚,没有别的路子摆脱我。’我还想让她找个人嫁了呢!”
深夜1点的莆田酒吧里,郭美美受邀请表演了自己的两首单曲并拍卖了一瓶洋酒
16岁时郭美美来到北京,那时她是完全单打独斗,上北京电影学院、参加一些网络比赛以及“吃饭”,财富来源不详。她坚持自己富二代、家境好的形象,说自己“从来没挣过钱,别墅什么都是租的”。郭美美从小接受的观念,就是找个有钱人家嫁掉,用年轻美貌争取利益最大化。几年在富二代和演艺圈边缘游荡,她已经出落成非常了解名利场规则的人。她点评前脚刚去过福建的温碧霞:“神啊,那么老了还出来,肯定是离婚了啊!”点评某明星给助理买房子:“助理知道她那么多事,不买行吗?”嫩模靠和一线男星谈恋爱洗白自己迅速跻身电影界更是让郭美美赞叹:“人家拍性感照片出来的,却真有头脑!”演艺圈对于郭美美来说确实只是个踏板,只是她压根儿没想好踏到哪里去。目标还是有,“我妈已经把她的老本挣够了,我自己还得挣自己的老本”。 虽然郭美美的母亲也供给女儿花销,但是郭美美在朋友面前“花钱不算计,抢着付账很大方”的形象根深蒂固。“我们朋友当中有特别‘趁’的,其实她真不算是很‘趁’的,但是花钱肯定不会不敢花。”郭美美的多年好友张一一说。母亲对于女儿在外面放手交际,也从不过问。“那几年我是想进演艺圈的,参加过‘我秀’歌唱比赛,被朋友拉去就拿了第一,唱王菲的《旋木》。”在自己的圈子里,郭美美所谓是“最出色的”,“所有的场子没有她压不住的,到哪就看她了,唱歌跳舞都是她最棒”。所有北京的夜店都已经混得不爱混了,“无聊才去的”。 母亲对郭美美前几年都不过问,管理她的方式就是把她的银行卡拿走藏起来。“我没有用信用卡,只有银行卡。有钱刷就行了,为什么要欠银行债呢?”当然拿走卡也还是管不了她。这几年母亲对于女儿也没有更好的管理方式,尤其是今年捅出娄子得罪光了身边的朋友,接受采访,母女俩都按自己想说的方法说,尤其把财富来源都归于炒股的说法,只让骂声更多。 父亲想象 “我妈忙着服装店不管我,就把我送去了海南我爸那。”关于郭美美的亲生父亲,又是一个至今没有答案的谜。郭美美除了父亲的真实身份,间或会说一些他的事。这是个影子般神奇的幕后角色,以巨大的力量影响着郭美美。对于父亲的想象和叙述充满矛盾。她一会儿说:“我爸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会儿又说:“他就是个骗子,有过钱,又穷了,骗了我妈一辈子。”总之这个没有和母亲结婚的男人,成了母女俩生活中一直难以逃离的话题。连生活开销大这一点,郭美美也号称是遗传自父亲:“他从来只坐头等舱,只住五星级酒店的。不管有没有钱。” 叙述是从“他没给过我们母女钱”开始的。“我去海南也是因为我妈把学费给了我爸,他却没管我,我说不上他也无所谓,我就开始在外头混了。”郭美美对于父亲的回忆和说辞错漏百出:“他住在别墅里,说自己1990年就有2000万元了,我1991年才出生。”然而与此对应:“他对我很小气,不给我零花钱,他的司机的老婆告诉我妈,说他有两个女秘书都去过别墅住,我也很恨他,想回湖南又不敢。”最后这个家庭狗血剧的结局居然是:“我在烧烤摊上混着,认识了一帮和我一样大的小混子,叫十三妹什么的,他们凑了300块给我,我买个特价机票回深圳了。”按照这个说法,她那时还不到16岁,没有身份证,她马上说:“好像用户口本买的,我忘记了。”也就不愿意再说起。 郭美美对于父亲和普遍男性的认知都来自于母亲“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古老训诫。所以她对他们不存任何幻想。郭美美第一次接受本刊记者采访那天,正好是她的死对头翁涛发微博“决定正式起诉郭美美诽谤”的日子。对于一直转发各路慈善信息,并且说郭美美是王军女友的翁涛,郭美美说:“一个50岁的人了,就想利用我博‘粉丝’,他原来‘粉丝’才几千,现在几万了,还不是靠骂我骂的。”“翁涛不知道那个人是我父亲,我出名之后,我听我爸说,他给我爸打电话,说商量一下怎么利用这事把我捧起来,炒作一下名气。”这说法虽然没有任何佐证,郭美美却很当真地说了好几次。在她心里,父亲依然是个有头脑懂经营的商人,就算自己的“名气”被他利用,也至少能给自己和母亲带来一定程度的社会认可,“就算一个名分”。
最近而又最离谱的是:“我爸说11月22日要在香港通过新华社开发布会,公布我是他女儿,让人家不再以为我是个二奶。”这听起来又像是充满悲欢的大团圆结局了,一个做了一辈子单亲妈妈的富有的绝望怨妇,一个从小在欢场跌打滚爬自己摸出一条生存之道的漂亮女孩,还有一个神秘大牌生父。当天她从马尔代夫回到北京,却没有得到去香港参加任何活动的通知,只得到“再等一等”之类的含糊说辞。“当我从小听到各种骂男人的话用在我爸身上的时候,我倒对他有了免疫力了,今年出事以后,他破天荒地良心发现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几万块钱。”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无论是想象中还是实际中的父亲,在郭美美心里,都给自己的现实处境找到了一个幻觉的落脚点。 假做真时 临时来的经纪人对“粉丝”的定位果然直接:“有的是那些没脑子只喝得起啤酒又好奇玛莎拉蒂的‘90后’。骂并不代表讨厌。”郭美美自己暗暗说“这个定位太低了”,然而在一个送酒的环节里,她把原本叫“我是一瓶酒”的节目改成了“签名”。负责导演的人说:“要麻烦郭小姐亲自端上……”郭美美无视了这个提议。虽然郭美美自己明明说的都是和红会无关、不会再炫富之类的话,这些标签还是牢牢的贴在她身上,她自己仿佛不知道一样,只在意“我今儿没跑调吧?我是不是老动头发?” 临时经纪人不断给郭美美灌输应该找个固定经纪人的想法,还举出“甘露露”这样靠母女一起全裸出名的新生代网络红人,立刻被郭美美说:“我都不知那对母女怎么想的,低级得要命,疯了吧。”经纪人冷笑说:“那人家也红了,知名度也有了。现在更新换代很快的。”眼看着网络上成名的各式稀奇古怪的人“粉丝”暴涨,郭美美就一直说服自己:“我进这个圈子可以,不进也行。”时至今日,她没有一丁点儿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这个世界上亲生父母都靠不住,我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都已经挨过全国的骂了,她居然还能该干什么干什么,还开店,我们都叫她‘强姐’。”张一一说。郭美美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强悍的秉性,又和父亲一样要给自己装点门面,作为私生女,对她来说,受到质疑的本来就不是障碍。唯一难受的是,奢华的生活一去不返。她忍不住会说:“我有几套香奈儿,但是舍不得穿。”用朋友的话解释:“她整个生活方式都变了。”“她一来北京我们就认识了,网上看她车啊包啊觉得炫富,我们看着很正常,这就是人家的生活。反正这几年,出事之前,都是这样的。”现在她们特别刻意回避一些奢侈品的话题,“有几个包啊车啊,就遭人恨”。张一一觉得,只要警察没管,“谁也管不着”。但是态度经过这件事还是有所收敛,“原来觉得包必须是名牌,现在觉得好看就行”。这在张一一看来已经是“成熟了”,算是对社会舆论做了很大的让步。至于那辆据说是和奥迪车撞了,在4S店里修的白色玛莎拉蒂,郭美美绕着说:“现在都落满灰,不开了。”
演出结束回酒店途中。虽然觉得海报暴露,报酬不高,但能抓住机会,郭美美依然开心
郭美美根本不喜欢前一段时间接洽的时尚杂志给自己的定位:一个天真的只被物质欲望掌控的弱质女子,无心玩笑揭开了大黑幕。“那些都是经纪公司教我的,什么都不让我说。”于是那些采访里她总是穿着性感,睁着大眼睛扮无辜。郭美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楚楚可怜,现在公司已经和她解约了,她还是逞强地说:“按照约定公司单方面解约要赔我200万元,我嫌麻烦,不就200万元吗,算了算了。”另一边接着各种想在她淘宝店搞代理打广告的电话:“对,要收钱的,我现在有事你晚上打给我。”不管对方怎么反复打来她都很有耐心地解释,谈着谈着突然对方问了一句她的私事,她就大发飙:“你是恶作剧的?我告诉你我谁也不怕,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有本事别玩阴的。” 年底郭美美还要接一个搜狐的活动,她看中的不是钱,是“和张朝阳一起”。她还没有接过任何与时尚有关的活动,但是能和张朝阳一起参加活动,是让她的“上流身份”再次得到社会认可的机会。上午,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赶去飞机场的路上,郭美美抱怨说:“我可不愿意走穴,累死了,我又不缺这几万块,干吗啊。”下午淘宝小店里,她自己拍摄的新衣服的模特照再次更新。■(文章版权为《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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