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足“陪睡门”的背后：中国三大球进入“娱乐时代”

faneuro

在球迷们的印象里，“被娱乐”向来是中国男足的专利。但没人能想到，在泉城冷雨中悲情告别伦敦奥运的女足姑娘们，竟也成了一部现实版“香艳大戏”的主角。
　　9月15日，《体坛周报》记者张卫发表文章《人祸摧花》，向死气沉沉的女足界投下了“重磅炸弹”。文中提到了主帅李霄鹏带队时的种种离奇“潜规则”：以一颗榴莲果排挤走领队温丽蓉、拉帮结派要求队员陪酒、甚至与队员有染。其中，多数消息来自未经披露的女足队员 “小A”。在报道里，队伍成了夜总会，绿茵场几乎沦为名利场。

　　此文一出，众说纷纭。也许这出闹剧一时之间难有答案，但当女足也加入“被围观”的行列，当场外新闻远比脚头工夫更吸引群众眼球时，我们不禁要问一句：中国女足，何以在一夜之间全面进入了“娱乐时代”？
　　球迷与媒体：战绩滑坡是根本
　　纵观女足从辉煌到身陷场外“榴莲门”乃至“陪睡门”的过程，与男足国家队的“悲剧”并无二致。究其根本原因，仍是“成绩差，但又让人看不见希望”这点。
　　“我不相信女足会闹出这种事，但比赛一直踢不好也是事实。所以就算不相信，也就是看个热闹，不过不失，无所谓。”球龄九年的球迷小杨对记者说道。
　　事实上，众多球迷目睹国字号从曾经辉煌到一输再输，从热心支持到惊讶困惑、在对不断输球倍感麻木之时，所谓的“消遣娱乐”才正式开幕。
　　此外，从作者张卫的回应，也可以看出媒体在这件事中的微妙心态。他不但坚称报道内容“百分百真实”，还着意强调，李霄鹏并非个案，而是足协领导班子问题的集中体现。“我不是针对李霄鹏个人的，其实并非因为李霄鹏怎么样，而是谁选择了李霄鹏。我所提到的权力争夺、树立权威、喝酒等现象，其实只是中国足协这一届领导班子一系列施政方针所存在的问题在这届女足身上的集中体现，希望引起大家的思考。”。言下之意，似乎每次输球时，足协已经成了可任千人敲万人捶的“破鼓”。
　　而事情却并非如此简单。在《人祸摧花》一文中，基本上看不到确切的“事实”。女足主帅李霄鹏是一名公众人物，但针对他的评述却全出自于不明身份的队员“小A”之口。翻开文章可以看到，这名队员的话中有不少主观臆断的成分：“如果教练敬酒你不喝或者你不去敬酒，那么，肯定会被认为和他不是一条心。得罪了他们，当队员的会是什么下场？谁都不是傻子。所以，只能喝。除非，你想离开国家队”“我敢打赌，这次咱们评的全勤奖肯定不是指白天训练，而是夜里……”
　　无论明示还是暗示，条条指控的矛头均直指身为教练的李霄鹏。遗憾的是，区区一个女足主帅，自然无法为足协的决策失误埋单。但女足所经历的前所未有的失利，却急需一只“替罪羊”来顶。既然实力孱弱、教练布置的场上战术不管用，踢球青少年基础薄弱的问题也非一时之间能解决，无计可施的中国足球似乎只剩下“场外炒作”一途可走。
　　球员：比起辩解更应做出努力
　　报道发表后，李霄鹏得到了大部分球员的支持。郝海东、黎兵、李金羽等人纷纷出声力挺，称“感到气愤和无法理喻”。女足老将韩端更直接在微博上写道：“鹏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理解你的人，不配你解释。淡薄那些无关紧要不实际的言论，做自己最想成为的人！”
　　此后，足协也对此做出了回应。中国足协副主席林晓华表示：“希望看到的是客观的报道，而一些不实新闻让人非常痛心，也希望大家能给予我们更多的鼓励。”但面对众多媒体的跟进报道，主角李霄鹏却始终保持沉默。据《半岛晨报》报道，记者在联系李霄鹏时，后者只回复了一条高深莫测的八字短信：“看深层次！保持心态！”
　　但值得注意的是，从球员到足协，再到“被娱乐”“被围观”的主角本人，几乎均未对引起哗然的“陪酒”和“陪睡”作出正面回应。似乎略有风吹草动，各方都像是约定俗成一般三缄其口。
　　于是，在一片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回应中，女足兵败济南的事实不知不觉间脱离了技术层面的讨论，被直接转入道德层面的批判。
　　确实，李霄鹏带队水平有限，六场小组赛仅胜一场。他还在赛前曾“雷语不断”，曾说出譬如“中日女足实力在伯仲之间”“队员打不出布置的战术”云云。但出线无望后，他也主动提出辞职，承担起了输球的责任。但在残酷的竞技体育里，球员与其费力对“不明真相”的球迷和媒体们辩解愤慨，能做的或许只是在脚下多付出努力，少惹些争议上身。
　　情绪的传染：大球项目舆论环境恶化
　　进一步说，中国女足“被围观”并非是一个个例。隐藏在背后的，是中国三大球项目不断恶化的舆论环境。从单论比赛到更多地针对个人、针对场外的“娱乐化”趋势，无论是长期处于低谷的足球、还是今不如昔的篮球和排球，都在沼泽里越陷越深。
　　曾3次打进奥运8强的中国男篮实力下滑迅速，随着姚明退役、大郅老去，如今的男篮已难称亚洲霸主。若武汉亚锦赛上不能夺冠，伦敦奥运前景将一片黯淡。此前在一系列热身赛中，中国队13战12败。在颇具含金量的奥运测试赛中更遭五连败，每场净输23.4分，球队被推上了质疑的风口浪尖。
　　为此，主帅邓华德成了媒体和球迷的“众矢之的”。在惨淡的战绩面前，邓华德从人品、性格到带队能力都饱受质疑，更被沪上媒体攻击为“神经质、哗众取宠、脸皮太厚”的典型。重重压力之下，他似乎也渐渐失去了和媒体沟通的耐心。在对叙利亚队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在被一位女记者问及一个普通的“封口令”问题时，邓华德忽然发飙怒吼，完全丢掉了之前执教CBA时面对媒体的“绅士风度”：“我知道很多球队都在通过媒体说大话，我们只想专心地打球”。
　　与男篮“同病相怜”的，还有昔日的王者之师——中国女排。只有在女排亚锦赛上获得前三名的球队才能晋级年底的世界杯。而只有在世界杯上进入前三，中国女排才能直通伦敦奥运。
　　对此，主教练俞觉敏坦言，目前中国女排的水平在世界上“也就十名左右”，要想重回一流真的“非常困难”。以球队现在的水平在世界杯上获得前三名希望不大，最有希望获得奥运出线权的比赛，将是明年的伦敦奥运落选赛。
　　但是，俞觉敏实话实说的“示弱”再次触动了不少球迷的神经。可以预见的是，若女排在亚锦赛上难取得好成绩，作为主帅的他又将面临新一轮的骂声和抨击。女排早已不是当年的亚洲霸主，但球迷和媒体却难以舍弃过去的骄傲，习惯于用高标准来要求姑娘们。被迫承担责任的，最后只剩下主教练一人。
　　对成绩一次次的失望、难以接受过去和现实的落差。作为球迷，可以在一次次的“围观”和“娱乐”中释放压力；作为媒体，可以抛开艰深的讨论，凭借场外炒作博取更多人的眼球；作为球员和教练，他们剩下的，或许只有输球后的“一声叹息”。
　　如何从“娱乐时代”回归竞技体育？中国三大球，还走在很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