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法国华侨学界支持辛亥革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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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球

法国华侨学界支 持辛亥革命

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法国侨学界联合举办一 系列纪念活动，缅怀前辈的光辉事迹。

一百年前，辛亥事命推翻了延续二千多年的封建社 会，建立了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开启了我国历史上一个新的时代。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历史潮流中，法国的华侨也不例外，自始至终支持革命， 不仅捐助革命经费，有的直接投身革命事业，激发出一朵朵绚丽的浪花而载入史册。

孙中山先生从事革命活动，首先在海外华侨中开 始，他长期奔走海外各地，以华侨作为依靠对象，筹款募捐，建立革命团体，进而建立革命政党。著名黄花岗起义72烈士（实际86烈士）中，华侨就有31位。孙中山先生曾高度赞誊：“华侨是革命之 母”，“华侨有功革命”。 他还说：“我海外同志，昔与文艰苦相 共，或输财以充军实，或奋袂而杀国贼，对之革命之奋斗，历数十年如一日，故革命史上，无不有华侨二字。”辛亥革命老人董必武说：“海外华 胞是辛亥革命强有力的支持者”。辛亥革命元老何香凝曾评价说：“中华民国得以建立，华侨之功，实占三分之一”。

1905年，孙中山先生接受柏林留学生朱和中布鲁塞尔留 学生贺之才的邀请，从伦敦前往比利时、法国、柏林讨论革命问题，并商议组织革命团体。还在柏林，巴黎两地召集开会，两地共有30多人加入革命团体。这次活动总共得到如下的捐 助：比利时留学生捐4000余法郎，柏林留学生捐2000余马克，学生党人捐1000余马克，巴黎留学生捐1000余法郎，留学生党人捐1000多法郎。

1911年，孙中山先生再次从美国到欧洲，相继到英法看 望侨胞留学生，同时进行外交活动，努力寻求英、法政府给予中国新政权以经济上资助并停止对清政府贷款，但未能如愿。11月24日从马骞坐船回国。在法国期间，青年留学生张翼 枢和吴秉柯等人，积极响应，张翼枢后来成了革命临时政府委派的驻外代表。

1994年，我和叶骏先生创办《欧华侨志》，曾连袂到巴 黎十三区，多次采访侨界老前辈钱直向（1912-2005），钱先生曾任辛亥革命老人李石曾（1881-1973）私人秘书多年，他向我们娓娓道来，法国侨界与 辛亥革命的事迹，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李石曾，名煜瀛，河北人，清朝军机大臣李鸿藻的 儿子。1902年，李石曾以清朝驻法公使馆孙宝琦随员身份来到 巴黎。中国经过庚子之乱，一批有志青年，为求富国强兵之道，到海外求学。李石曾先学军事，后因体质不行，改学农科，对大豆有特别的研究， 结束巴斯德学院研究之后，成了一名杰出的生物学家。

李石曾虽出生官宦之家，但无意热衷于功名。在法 国求学，受资本主义文明的熏陶，李石曾脱离了清庭旧巢，结交蔡元培，张静江等人，站到了反清的革命立场，投身革命事业。他一生洁身自好， 终生素食，不娶妾，不做官，不食肉，不吸烟，不喝酒。为了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积极推动勤工俭学运动，从河北省高阳县招来40多名青年，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试行“勤以做工， 俭以求学”的办法培养人才。同时，在巴黎郊区科隆伯创办法国第一间豆腐公司，提供学生工作。他一生创办六十多个企业，誓不置私产。

张静江，浙江吴兴人。20世纪初，法国著名华商，商号“法国通远公司”从 事进出口贸易。同时在玛大利纳街18号，经营一间古董店。由于国内时局动荡，古玩古董大量廉价外流，获利颇丰。张静江受民主潮流影响，关注国内时局，支持革命。

1905年1月，孙中山先生从英国，到欧洲大陆访问。在开往 法国的轮船上，认识法国著名华商张静江。张静江，其貌不扬，但一身正气。他早就仰慕孙中山先生从事革命活动，可惜没有见面的机会。这次邂 逅船中相遇，自有一番慷慨激昂。孙中山的人格魅力，对革命的执著雄图，深深打动了张静江，他主动留法国地址给孙中山先生，并约定如果需要 经费，愿资助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活动。

1906年，吴稚晖从英国到了法国，与李石曾张静江结 识，大家志同道合，经常在一起讨论时局，同时加入了反清革命团体同盟会组织。第二年李石曾等人在巴黎，创办了欧洲第一份中文期刊《新世 纪》，宣传他们的革命理想和信念，共同反对中国清王朝。不少侨胞留学生就是通过报刊，而走上革命道路。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出版中文期刊， 由张静江出资创办印刷厂，中文名字叫“法国都尔中华印字局”，这是欧洲第一间由中国人经营的印刷公司，但这是一项亏本的买卖。

1907年，孙中山在国内领导革命事业，连挫连战，经费 严重不足。孙中山想起在轮船上与张静江的奇遇，抱着一试的心情，按照地址，发电报给张静江，不久就如数收到三万法郎。革命党人，奔走相 告，欢欣鼓舞。

1908年3月，孙中山为策划钦州武装起义，张静江如数汇去 一万法郎。1个月后，又为筹备云南汉口起义，张静江，一诺千 金，又如数汇去五万法郎。张静江的壮举，令革命同仁，大为感动！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成立临时政府，许多人都想财政部长的肥缺，孙中山多 次邀请张担任，张坚辞。

在法国，张静江加入革命团体后，将大量的时间精 力投入革命事业。无奈之中将店务交给好友皇甫韦桦管理，皇甫是一位学者，不懂经营商务。店里的日常工作，就交给了学徒工，浙江来的小青年 卢芹斋处理。卢芹斋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锻炼机遇，勤奋好学十分卖力，不仅熟悉了店里的工作，同时逐渐掌握了公司的一切业务。张静江，不 久回国，通远公司也结束了法国的一切业务。

已经慢慢成熟起来的卢芹斋，继承了张静江的古 董生意。自创卢吴古玩公司，生意一路顺风，成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法国最著名的华商。现在巴黎八区信使街48号，耸立着一座伤宋的中国式红楼，见证了当时的 辉煌。1920年，卢芹斋涉足饮食业，创办了“万花楼酒家”， 酒店饰有中国古典式飞檐，黄绿色玻璃瓦，装饰考究典雅，设有歌舞厅酒吧。餐厅用的碗盏在国内景德镇定做，待客用象牙筷子，一双筷子用纯银 链连在一起，有员工50多人，闻名法国，当时在巴黎求学的冼星海，曾在 此地伴奏。万花楼照牌字，字体雄浑，是张静江的手迹。

今年4月21日，孙中山的故乡广东中山市组织“华侨华人辛亥 百年”海外访问团，到法国进行系列采访活动。中山市外办廖顺彩、姚冠中，中山日报记者冷启迪、明剑一行，与欧洲时报副主编刘建，欧洲商报 记者孔梵和我，共同访问法国中山学会会长丁伟星及潮州会馆，追踪有关辛亥革命留下的历史痕迹。参观了张静江通远公司的员工卢芹斋留下的壮 观“红楼”。当晚，法华工商联合会会长蔡足焕召集，举办《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座谈会，大使馆何淑琴参赞，《镜报》巴黎分社社长张倒应 邀参加。缅怀历史，展望未来，继承前辈们留下的革命传统，共同致力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事业，有现实的意义。

法国欧华历史学会，叶星球2011年夏于法国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