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谈网 | 从疫苗到有机蔬菜：在中国抚养孩子的价码

WeiXiaoqiao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报道）据《外交学人》4月21日报道，当上个月小米（音）接种了麻疹、腮腺炎和风疹的疫苗后，她的母亲Caroline Meng松了口气。Caroline Meng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这名20个月大的女孩原定是早两周接受注射，但那时她一直咳嗽和打喷嚏，医生建议等她完全康复了再打，因为发烧是儿童接种疫苗后的一种常见反应。

可以预见的是，小米不久后就病了。Meng没把它当回事。后来，她的手机响了，她从新浪新闻那里看到标题中的那个关键词‌‌“问题疫苗‌‌”。Meng的心都沉了。她早就对中国的婴儿配方奶粉和玩具失去了信心，但疫苗也这样吗？她焦急恐惧了几天，直到她被告知那些问题疫苗不是假的，也没受到污染，但已经失去了效力。对此她感到气愤。

‌‌“我认为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底线‌‌”，作为大学英语讲师的Meng说。‌‌“疫苗是底线。儿童也是底线。如果破了这个底线，未来就没有希望了。‌‌”

据悉，该疫苗丑闻涉及到2011年以来售出的价值880万美元的疫苗储存不当，并再次点燃了对药品安全的众怒。中国发生过一系列医疗丑闻，其中包括政府掩盖2003年的SARS危机和2008年三鹿奶粉丑闻。该疫苗丑闻只是最新的一起。

值得信赖的育儿产品成为了一种稀缺资源，有钱和没钱的父母越来越多地面临着非常不同的选择，该差别不是昂贵的玩具或公众游乐场的差异。它越来越变成了是否能确保底线。那些有钱有门路的家长可能把他们的信赖放到购买更昂贵的外国产品，而那些没钱的家长就不得不用相对便宜、往往被视为不那么可靠的国内产品。

对于能负担得起的年青父母，花钱购买外国的育儿产品不是什么新鲜事。Meng购买的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婴儿奶粉，680克一罐的奶粉通常是15澳元，外加15澳元的运费。15个月的奶粉供应要花460澳元，差不多是北京月平均工资的一半。

‌‌“当我给我的宝宝买东西时，我不看标价‌‌”，另一位在北京的妈妈Zoe Zhang说。她有一个2岁的女儿。‌‌“我只看那个品牌在朋友中的口碑和知名度。‌‌”Zhang买的喝水瓶甚至筷子都是从国外买的。但她还是不满意海外代购产品的种类，感叹网上购买外国酸奶不切实际。

‌‌“我肯定不会买那些最便宜的牌子‌‌”，24岁的母亲李晨（音）说。她住在山西介休一个30万人口的小的县级市，家中有个1岁的女儿。‌‌“但我买不起外国货。当然，如果买得起的话，我会买外国的牌子。这里的产品有太多的防腐剂。‌‌”大城市居问题疫苗民和小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往往有很大不同，地理区位的优越性不断以微妙的方式表现出来。例如，疫苗丑闻爆发后，一些在北京的家长自我安慰说北京市政府肯定有更严格的监管和控制。毕竟，领导人都在这里。

讽刺的是，李晨（音）幸免了，不用像其他父母那样经受最初几天的担忧，因为她所在城市的当地医院甚至没有提供过那些‌‌“问题‌‌”疫苗。据李晨（音）说，像介休这样的小城市，当地医院通常只提供强制性疫苗。

李晨（音）在报纸上读到一些内地人涌到香港给孩子打疫苗时，她觉得不可思议。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一个第一世界那些人考虑的问题，除了这个他们没别的好担心的。但是，对于那些有经济能力的，选择进口疫苗已经是新常态。据来自北京的那位年轻妈妈Zoe Zhang说，家长可以选择一种打5针的进口疫苗组合或一种打13针的国产组合来接种预防同样的疾病感染。前者的标价是617美元，价格不菲，后者免费。即使在本次疫苗丑闻之前，在她的朋友圈中，每个人都是选择注射5次的进口组合。注射次数少一些意味着少些疼痛，但是更重要的是考虑到质量。

即使在孩子出生之前，在中国生活的孕妇带着自己的价格标签。不孕和流产比以往更加普遍。虽然造成这两者的原因无数，难以确定是哪一个，但是人们广泛怀疑糟糕的空气和食品质量才是真正的元凶。据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妇科医生王彦斌说，她在该医院工作的7年中，孕妇们越来越担心会自然流产。

由于担心不干净的食物会危及腹中胎儿的健康，Meng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就停止外出就餐。相反，她选择了有机蔬菜，有机蔬菜在超市里的售价是普通蔬菜的4倍。小米出生后，她选择挥霍在孩子身上的钱比花在自己身上的要多。

孩子出生后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对疫苗丑闻的不同反应让人们一窥在中国抚养孩子巨大拼图中极小的一块。虽然富人们在让他们的孩子到香港接种疫苗，或支付昂贵的价钱打进口疫苗，但是他们没那么幸运的同胞不得不接受中国制造的药品。其他的选择也带有类似的价格标签。

Caroline Meng和她丈夫默默地走回家，他们刚去了他们区的几所幼儿园，以便为小米选择报哪一家。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好最昂贵的幼儿园，师生比例是1比3.5，相比之下普通幼儿园的师生比是1比10。教师越少，意味着对孩子的监护度越低，安全风险更大，这是Meng绝不愿去接受的。

在中国，金钱可以买到信任，疫苗如此，奶粉、蔬菜、幼儿园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也是这样。成年人可能过于疲惫，甚至称之为生命的教训。但幸运的是，小米仍然太小，还不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