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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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柳   

　　我踏着薄雾，折下一片带着晨露的柳叶。悄悄把它放进你的口袋，眯起眼睛，看着你带着它越走越远，又恍惚感觉它早已落地。   

　　古人喻柳为留。   

　　来年，你停驻过的地方长出一棵新柳。我痴痴地想，落地生根也好，相互盘缠的根大概到死也不会分开。   

　　柳不是我载的，我照例折下一片柳叶带走。这一年，你早已离开，我不知道是柳留不住你，还是我留不住你。   

　　（2）坟   

　　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瞪圆了眼睛对我说：我梦到她了。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你，买了花，独自一人上了山，玫瑰红的刺眼，却不及你回来时掌心的血更让我心酸。   

　　两个小时，冰冷的坟头，即使你坐再久也听不到她曾经的声音。能温暖你心脾的话语。   

　　古人语：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3）合欢   

　　那天，你起了个大早，阳光还没透过云层照向大地。你拿着锄头，刨除那年我们一起种的柳树，又跑到集市上买来合欢树。   

　　我站在门口，看你忙进忙出，随手倒掉早已冰凉的牛奶。我笑笑，心想，现在就算你拆了这个家大概我也不会制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止吧！或许，我也疯了吧。   

　　你把柳树买了，拿着钱说要请我吃饭，我把整天散着的头发扎起来，利落的打了个结，小心翼翼的跟在你后面。   

　　你扭头，看着我的样子，不禁失笑，伸手把我拥入怀中，说：“不喜欢合欢？”我摇摇头，你又说：“舍不得那棵柳？”我笑笑低头不语，心想：我哪里是舍不得柳，是怕留不住你。   

　　（归）   

　　门口的合欢一天天长大，我索性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等着它开花。   

　　春天，院子里没了柳北京白癜风医院絮，你也没有离开。我坐在秋千上看花，你站着院子里喝茶。花没开，自然没有花香鼻尖萦绕的全是茶香和你的味道。   

　　花开的那天，我与朋友相约去了集市，你摘下一朵合欢花，夹在我读的是《诗经》里。那一页是《氓》。   

　　《氓》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我看着花从新鲜到枯萎，就像我的心情一样。   

　　（夜）   

　　是夜，微冷。我在秋千上看西安白癜风医院月亮，赤着脚在空气中晃着。   

　　你欠起身坐上秋千，问我：“知道我为什么在合欢吗？”我不想答便反问道：“天一天天冷下去了，你还不走吗？”你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跳下秋千，穿上鞋子，走进屋子，没有和你说晚安，眼眶里全是泪。你拔掉柳不过是为了告诉我，我留不住你吧。   

　　诗里说：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结）   

　　我收拾行李，准备去旅行。你醒来，看到脚边的行李，快步走来，夺走我手里的面包，问：“干嘛去。”我轻声道：“散散心。”“多久”“不知道，我想多走走，多看看。”   

　　你笑笑，拿出一张纸放在我面前，转身离开。纸上，你的字清秀依旧。   

　　你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笑了，带上纸去追你。却发现你正站在院子里看合欢，你看着合欢问：“还走吗？”“不走了”我上前，牵住你，问：“你还走吗？”你笑道：“从种合欢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走。”   

　　你说：“我不必在留你，因为你早已准备许我一世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