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昨晚(2015年11月13日周五)受邀在巴黎十区的小丑酒吧餐厅晚餐,这家餐厅被誉为巴黎为数不多的艺术餐厅“Bistrot d'auteur”,菜单和酒品都独具匠心。当时餐馆有除了我和另外一桌四位日本客人,其他都是法国人。因为手机放在手提袋中,所以没有太注意时间。
进行到尾声时,忽然街上涌来一批慌乱的人,夹杂着噪音和鞭爆一样的响声,有几个人跑进餐馆,感觉惊魂未定,不停地打手机。有一对法国母女拿着摩托车头盔进来,小女孩大约十岁,进门以后就崩溃大哭起来,还有三个美国女孩子进来就往负一层躲,也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餐馆一部分人(包括我)转移到里面等待,另一部分人仍然气定神闲的吃饭。这时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想知道出什么事了,才发现就在临街区发生了惨案,同时还有其他地方出事。
后来餐馆出于安全考虑,中断了照明和音乐,大家全都卧倒或着抱头蹲在地上。这一刻,所有人无声地相互注视,我才真正感觉到恐怖袭击带来的恐慌。有法国人说,十年前我们看到街上有人在跑一定不是这个反应,而现在似乎每个人心理上都做好了面对恐怖袭击的准备。
后来,警车不断赶到,封锁了街区,建议我们紧急撤离。我先撤离到附近300米一位法国朋友的家里。我们都不停地收到各个国家的朋友发来的信息,电视和广播里轮番报道,法国边界关闭,公共机关场所也大多关闭。此时,我附近所有街道都无法进出车辆,Uber上所有类型的车全部显示occupé(忙碌)。窗外警笛声不断。
凌晨三点多,我被同样困在临街的同胞接到他们的办公地点,那里还有另一位同事彻夜未眠,时刻关注最新的动态发布消息。到了这里,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算缓和了一下,心里踏实了很多。凌晨六点多,部分戒严已经解除,我们三人准备各自回家。路上偶尔有三两人的踪迹,看似也是在外彻夜无眠。路口往Bataclan(巴塔克兰)音乐厅方向仍然不许任何人和车辆进入。
我们幸运地等到一辆出租车。我问司机是否彻夜工作,他说,从昨晚10点多就一直工作到现在,街上有太多人需要被送回家。我问他:“您不害怕吗?”他说,“整个晚上我的家人都在打电话让我回家,但是这样不好,因为这个时候人们最需要我们,如果我们都回家了,路上需要帮助的人怎么办。”他说,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这么多军人出现在巴黎,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我们要坚持,如果我们因此而改变自己的生活,那么那些人就真的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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